齐昱垂着眼皮又是沉默,良久却并未给一个正向的回答,只是轻声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得好好想想。”许忠点了点头:“王爷请便。”“嗯。我会回来的,等我想清楚了。” 许忠笑意渐敛,却并未再纠缠此事,只是冲着船夫和顾荣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王爷还有些话想说。” 待二人退下后,许忠直视前方,严肃开口。 “王爷方才的意思老臣都听明白了,也看明白
许忠笑意渐敛,却并未再纠缠此事,只是冲着船夫和顾荣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王爷还有些话想说。”
待二人退下后,许忠直视前方,严肃开口。
“王爷方才的意思老臣都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现下只王爷与老臣二人,王爷可否听老臣说两句?”
齐昱连忙点头:“岳父大人请说。”
“老臣昨日方才回京,便得知安安嫁给王爷,虽有些意外,但木已成舟,老臣不能否认,所以今日您既叫老臣一声岳父,老臣便也厚着脸皮应下。只是恕老臣直言,依着方才您给老臣看的那些,老臣不禁想问王爷一句,您是因着安安喜欢您、她对您好,您才喜欢安安,还是因为安安这个人方才喜欢?”
“岳父大人,这个……有什么区别吗?”齐昱愣了愣。
许忠颔首正色道:“安安嫁给王爷之前,王爷对安安并谈不上喜欢,因而一直拒绝,甚至成亲时叫人抱了只鹅与安安拜堂,是不是这样?”
齐昱差点儿接口不是鹅是天鹅,但对上许忠的样子,又将这话生生咽了下去:“是。”
“您与安安成亲第一日,便抛下安安一人在房里逃出府去,这话可有假?”
“那是因着……”
许忠眉心一蹙,眼中凌厉:“王爷,老臣只有这几个问题,还请王爷回答,不必解释。”
“不假。”
“安安在与您二人成亲第二日便上大殿提及的绿染姑娘,可有此人?”
“有。”
“此人王爷您可的确识得?”
“是。”
“既然王爷与安安成亲时还并未喜欢安安,如今您与安安成亲也不过快两月,您现下到老臣跟前儿说是您喜欢安安,再看您方才向老臣展示的这些物件儿,那您又是何时开始对安安喜欢的?是她给您做饭,还是照顾您,抑或是其他?”
“我……”
问到这里,许忠愈发强硬,齐昱愈发低声。
许忠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把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口:“或者老臣这么问。王爷您方才说喜欢安安,您喜欢安安什么?”
齐昱想要开口,脑中却一片空白。
“王爷您也不必着急回答老臣,老臣方才说的那些原就是想告诉您,或许您只是因为安安对您好,所以您成了习惯。可是这世上还有许多女子,她们要比安安贤惠,比安安懂事,更比安安知道如何顺从丈夫体贴丈夫。老臣是安安的父亲,却也不偏颇安安,老臣知道相比之下,安安不是最好的那个。而您所谓的喜欢,好像正因为此,实话实说,安安并不擅长这些。”许忠庄重起身,抱拳道:“王爷,老臣只有安安这一个女儿。安安母亲虽走得早,老臣在安安幼时也常年在外,但是亦将安安视作掌上明珠,愿倾尽心血给安安一个安稳,并不想让她过着仰望别人的日子。如果安安当真如您说的那般,那即便安安再喜欢您,老臣也并不愿意安安嫁给您,即便事已至此。”
许忠话毕,回想自觉这个宠爱闺女且严厉对人的形象应当十分清晰,话也说得很是明白,堪称有礼有节,也并未坏了皇家与将军府的面子,很是得当。
转而看着齐昱,等的是齐昱的一个回答。
只是齐昱低着头,并未言语。
“王爷?”
“大将军。”齐昱抬起头,面容镇静:“您的意思是,您觉得我喜欢安安是因为她对我好,害怕我若日后遇到比安安贤惠懂事的女子,会舍弃安安?”
“是。”许忠肯定。
齐昱垂着眼皮又是沉默,良久却并未给一个正向的回答,只是轻声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得好好想想。”
许忠点了点头:“王爷请便。”
“嗯。我会回来的,等我想清楚了。”
“好,那老臣等着王爷。”
齐昱转身若有所思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眼中不无关切:“大将军,安安脖子上受了伤,可好些了?”
许忠一愣,这方想起许安安脖子上的伤:“多谢王爷关心,好些了。”
“太医给了药膏,记得要涂上,才不会留疤,她总是不大记得。”齐昱又将怀中捂着的纸袋子塞到许忠手中:“还有这个,是给安安的,她喜欢吃甜的,因而来之前我特地去赶早儿去买的,劳烦您帮我交给她。”
“好,多谢王爷,老臣一定帮王爷一定带到。”
许忠遣了管家去送齐昱,坐定了想着方才齐昱说到的话,一旁的纸袋子方才接过时还有些温热,私心里原本暗自得意首战告捷,方才那话儿应该能叫他幡然醒悟,毕竟自己也经历过年轻时候,很是盲目,但又觉今日看到的齐昱并非全然如自己印象中那般。
许忠沉思着端起茶盏刚要茗上一口,抬头便见门边上探了个头,正是齐昱。
“岳父大人。”齐昱低声叫了一句。
许忠惊得手上的茶盏差点儿没拿稳,强作镇定道:“王爷还有事儿?”
“方才那船夫说的话儿原是我写的,只因着他一听要来见您,就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所以我方帮他写了之后叫他背上,生怕他给我砸场子。不过岳父大人您放心,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半个字儿的假话都没有,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奈何,齐昱的人格在许忠眼里半个字儿都不值。
“老臣明白。”
“岳父大人您得相信我。”
“老臣相信。”
齐昱再三确定许忠并未生气后,后方才露出些笑,转头又道:“那岳父大人您继续喝茶,我走了。”
“好,王爷慢走。”
晚间许安安回府时,就连硕硕都是一副想告诉自己什么事情又不好告诉的样子。许安安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毕竟这些日子都没上马,今儿却也是累得懒怠。
直到用晚膳时,许忠左顾右盼的饭用了一半,忽然丢了个纸袋子在她跟前儿。
“甜的,用了晚饭再吃。”许忠低着头又夹了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