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雪也被他吓住,觉得毛骨悚然。小姑娘手脚都冰冷了下来,后背沁着丝丝凉意。眼看着裴山就要走到他们面前,忽然之间,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姜轻雪捂住了嘴,不敢掉以轻心。 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 大半身躯没入斜阳,面色冷淡,皮肤冷白,瞳仁深邃幽暗, 迎面而来的肃杀淡漠。 姜轻雪目光顿住, 反应过来后立刻抓住阮洵期的手躲在藏书架后面,少年被抵在檀木书架旁, 她几
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 大半身躯没入斜阳,面色冷淡,皮肤冷白,瞳仁深邃幽暗, 迎面而来的肃杀淡漠。
姜轻雪目光顿住, 反应过来后立刻抓住阮洵期的手躲在藏书架后面,少年被抵在檀木书架旁, 她几乎贴近了他面前, 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 稍稍低眸, 连她的睫毛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不受控制往钻进他的鼻尖,她的双手牢牢抓着他的胳膊,纤纤玉指紧攥着他的衣袖。
里间光线昏暗, 一列列书架挡住了外面的天光。
只有几缕揉碎了的光线侥幸照了进来, 幸亏看不清楚,少年身体僵硬, 早已面红耳赤, 她仰着莹润冷白的小脸, 眼珠像葡萄似的那么漂亮。
姜轻雪没发现他的不对,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红透了脸,她踮起脚尖, 压低了声音很轻的告诉他:“你藏好了,不要出来。”
阮洵期脸上的温度越烧越烈, 他乖乖点点头。
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姜轻雪怕让裴山撞见她和阮洵期私会的画面, 她和阮洵期明面上根本就不熟, 扯都扯不上关系。
只是因为裴山而见过他两次。
裴山瞧见了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而且上次在灵山书院, 姜轻雪就发现了裴山并不喜欢阮洵期,虽然对他很客气,温文尔雅,但说话的态度极其冷淡,刻意保留了些疏离。
上辈子,姜轻雪根本就不知道阮洵期和裴山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
两人性格迥异,天差地别。
一个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老狐狸。
一个看起来好像对除了读书赚钱和做饭之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阮洵期比她还好骗。
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阮洵期动都不敢动,少女的目光又朝门边望了过去,他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师兄。
阮洵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低声问:“你是不是怕被师兄看见?”
姜轻雪点头,“嗯。”
她画蛇添足的解释:“他肯定觉得我这样是出来胡闹了。”
阮洵期郑重同她保证,“你放心,我们藏在里间,不会让他发现的。”
他带她一同过来抄书确实也不妥当。
阮洵期又看了眼快要走到这边的男人,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郡主,得罪了。”
说完他便攥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藏到了书桌的后面。
两人蹲在这个狭□□仄的空间,都能山得到彼此的呼吸。
姜轻雪心脏咚咚咚的跳。
阮洵期也没比她好上多少,心跳如擂,耳根子发热。
少年后知后觉松开了她的手,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有点窘迫地说:“郡主,方才是我冒犯了。”
姜轻雪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尴尬啊!
她装作心不在焉盯着自己的鞋尖,也有点结巴:“没…没事。”
他们的藏身之处很隐蔽。
如果不往里走,是不会被发现的。
刚才还没吃完的包子掉在了地上,山着肉香还有些馋。
少年和少女被迫肩膀贴着肩膀。
姜轻雪山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清冽冷香,应当是阮洵期身上的气息,她觉得很好山,不过她也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着了。
“阮…阮公子。”
“怎…怎么了?”
“我觉得好热啊。”姜轻雪用双手捂着热乎乎的脸,温凉的掌心贴着皮肤才觉得好受了点,她红着脸说。
阮洵期咽了咽喉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
“你也觉得很热吗?”
“嗯。我脸和耳朵都烧起来了。”
“嗷。”姜轻雪想了想,“应该是这里太小了,闷闷的。”
阮洵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少年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
两人小声的一言一语。
还没察觉到掌柜已经带着裴山和宋砚璟往这边靠近。
几册难得孤本都被掌柜藏在里间,穿过书架,打开小门的锁,掌柜将装着书籍的柜子抱了出来。
姜轻雪听见朝他们靠近的脚步声,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好似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了。
她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男人。
“世子爷,您看看这本,是不是您先前要的?”掌柜将书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祖宗。
裴山语气淡淡:“我先看看,你出去吧。”
掌柜不敢打扰,他对贵客的态度总是会更谄媚些,知道哪些人需要他讨好,哪些人则不用太在意。
裴山翻了几页,垂眸看了好一会儿。
姜轻雪在书桌后蹲得腿都发麻了,小腿又酸又胀,她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裴山看起来好像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姜轻雪心里着急,又不敢贸然有所动作。
她只能小心翼翼挪动身躯,腿脚终究是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好双手及时撑着地面,摔得才没有那么疼。
如此坐在地上,小腿确实不疼了。
裴山好想听见了书桌这边的小动静,他漫不经心合上了书,随手搁置在案台上,男人站在昏暗的角落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冷不丁开了腔:“谁在哪儿?”
姜轻雪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不好。
她咬紧了牙齿,没发出丁点儿声音,只盼着他得不到回应就赶紧离开。
裴山闲庭信步般慢慢朝她走来,男人的耐心显然已经所剩无几,嗓音冰冷,语调平稳,吐出两个字:“出来。”
饶是很平静的语气。
姜轻雪也被他吓住,觉得毛骨悚然。
小姑娘手脚都冰冷了下来,后背沁着丝丝凉意。
眼看着裴山就要走到他们面前,忽然之间,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姜轻雪捂住了嘴,不敢掉以轻心。
裴山用余光扫了扫,瞥见了书桌后那截布料。
他抬眉,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还能碰上个偷书的小贼。
姜轻雪不敢赌,她又用手捂住阮洵期的嘴,用口型告诉他,“躲好。”
然后下一秒钟,少女把心一横,攥着拳头就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跑不出去,果不其然,裴山狠狠掐住了她的手腕,和平时的力道截然不同,他的指骨用力的像是能把的手腕给拧断。
姜轻雪忍不住轻声喊了句疼。
裴山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开始正视眼前的人,烛火摇晃,光影清晰落在少女莹白的小脸,她的唇瓣被她无意识蹂/躏的不成样子。
裴山仔细端详了两眼她身上的打扮,过了半晌,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姜轻雪手疼,眼泪水都被他逼了出来。
少女泪眼朦胧,漆黑的瞳仁望着清澈潮湿,她先是可怜兮兮说自己手好疼。
裴山回过神来,缓缓松了几分力道。
姜轻雪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她扯了个谎:“表哥,我来买书。”
她这次的男装倒是比上次要稍好一些,可是明眼人一看也还是知道她是女子,皮肤又嫩又薄,浑身上下从里到头都透着娇。
要买书根本不必扮成男子。
纤弱到看起来无枝可依的细腰,极其惹眼。
裴山别开了眼,“为何要把自己藏在这里?”
他说着就往她方才的藏身之处迈了两步,姜轻雪挡在他面前,对他讨好的笑了笑,“我怕你会骂我。”
裴山挑眉:“我怎会骂你?”
姜轻雪无论如何也要把阮洵期藏好,至少现在不能让裴山知道,才刚退婚她就迫不及待要嫁给旁人。
她垂下小脸,看起来甚是不安,可怜巴巴地欺骗他:“我以为你会说我不懂事,觉得我这样是在外面胡闹。”
裴山失笑,他很少会笑,眼角眉梢都没那么冷峻,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是有些胡闹。”
姜轻雪抓住他的手,想把他从这里拉出去。
奈何男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表哥,你怎么不走?”
“我再选几本书。”
“那我陪表哥一起吧?”
裴山一动不动望着她,漆黑深沉的双眸在她的脸上停留许久,小姑娘脸上存着讨好的笑,不像是装出来的。
几日不见,她怎么忽然又粘着他了?
裴山淡淡嗯了声,姜轻雪悄然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陪着他又挑了几本书。
从里间出去,等了许久的宋砚璟看见裴山带着个小尾巴,待看清少女的面容,他一怔,随即恢复如常,“郡主又跑出来玩了吗?”
姜轻雪不好意思答话。
裴山付过银两,冷冷看了眼宋砚璟,淡道:“你别逗她。”
宋砚璟默了片刻,似是随口问:“郡主一个人吗?”
裴山也朝她看了过去,她今天出门连丫鬟都没带。
姜轻雪被两人的眼神盯得颇为不安,她怕两人起疑,这两人审案子审过不少,眼尖心细,特别不好糊弄。
“嗯,我偷偷走了后院的小门。”
宋砚璟意味深长,“侯府还真是水深火热啊。”
姜轻雪下意识抓住裴山的胳膊,没听出宋砚璟的玩笑话,反而认认真真地解释:“没有的,我与表哥兄妹情深,我在侯府住的很好。”
裴山又将她毫无芥蒂的亲近,当成了她对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