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屏气凝神,按耐怒火,对着空气咬牙泄愤:“要不是看在你媳妇儿讨人喜欢的份上,我非炸了你家。”在崔瑶这里,覃骁和崔昭是难分伯仲的王八蛋,但她可没宁兮儿好骗,更没宁兮儿身上那份无辜和乖巧。“宁兮儿,我说你是不是蠢?”,她反锁门,回身边走边质问沉睡中的女孩:“覃骁那疯子之前把你锁在家里,断绝你跟外界的联系,你要是不愿意干嘛只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崔瑶关门后随手将果盘推到桌子上,正好从飘窗处看到了两辆车驶进大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特别有力量,预示着来客闯入的雷厉风行。 再看向床边,宁兮儿仍安然沉静,崔瑶走向窗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拨通了覃
崔瑶关门后随手将果盘推到桌子上,正好从飘窗处看到了两辆车驶进大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特别有力量,预示着来客闯入的雷厉风行。
再看向床边,宁兮儿仍安然沉静,崔瑶走向窗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拨通了覃骁电话:“楼下谁?”
听筒里传来和现实中一样的鸣笛声,覃骁的音色和机械一样冷冰冰的:“门锁好。”
“嘁…”,崔瑶最烦别人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不屑地扯唇。
但覃骁已经挂断了。
崔瑶屏气凝神,按耐怒火,对着空气咬牙泄愤:“要不是看在你媳妇儿讨人喜欢的份上,我非炸了你家。”
在崔瑶这里,覃骁和崔昭是难分伯仲的王八蛋,但她可没宁兮儿好骗,更没宁兮儿身上那份无辜和乖巧。
“宁兮儿,我说你是不是蠢?”,她反锁门,回身边走边质问沉睡中的女孩:“覃骁那疯子之前把你锁在家里,断绝你跟外界的联系,你要是不愿意干嘛只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你就不能给他心口上戳戳刀子报复回去?”,崔瑶觉得那画面也挺……
一个眼中清澈但布满恐惧的湿润,纠结又绝望的小姑娘,拿着匕首颤颤巍巍杀死了深渊中的审判者,在那个情境里,崔瑶感觉覃骁不会躲的,甚至会笑眯眯地,安慰宁兮儿---
“别怕,我的血,好闻吗?”
崔瑶被自己无聊的幻想惊地打了个寒颤,“兮儿,医生说你这次醒来就能康复了。”,墙壁泛着冷清的白,她发自内心的希望:“快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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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崔瑶的幻想并非无端猜忌,覃骁面对宁兮儿的中伤时会被夸张地燃起心底某种快感,这或许就是非常人的认知世界。
病态的情感无限趋近于极致热忱,被所爱之人伤害,也是证明自己在她心烙下过痕迹的证据。
一楼会客厅,覃骁双腿交叠,指尖转动着手机,散漫,矜贵,慵懒姿态。
一场交谈持续良久,覃骁几乎没动过。
“覃骁,我有时觉得你可以被定义为上帝创造出的一个,被本能折磨的神智混乱的可怜男人”,优雅矜持的女人,嗓音知性成熟,对覃骁开口评价道。
“嗯。”,覃骁随意地应了声。
女人说的不错,这份折磨人的本能可以被具象为------宁兮儿。
“我还没见过把你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人,引见一下?”,她盯着覃骁的胳膊,听说那里中了一枪,伤口还未痊愈便在海里被海水灌了个透。
这小子命真大。
“不必。”,覃骁没什么耐心:“你们不用认识她。”
女人摇摇头笑了,“好歹我也算你名义上的姐姐。”
覃骁若有所思的抬眸。
女人对上他的视线:“妈那边嘱咐我这次回国好好跟你聊聊。”
“聊什么?”,覃骁平静道:“聊她当年为了寻找真爱,扔下襁褓中的亲儿子么?”
“你是真爱的结晶,丘南月。”,覃骁轻慢的勾起唇,盯着那双和自己瞳孔颜色极其相似的眸,“而我,是覃远一个人的孩子。”
丘南月从覃骁眼里读不出任何的凄凉和讥讽,他只比自己小两岁,但气质却比任何她见过的男性都沉,都静,类似巨大森林通幽处的深绿,绿的发暗。
树叶交叠处的阴影,就像覃骁盯着人时的阴凉,丘南月眼睫微闪。
覃骁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识相的话,滚。”
丘南月闻声脸色挂上愠怒,她是家境殷实,备受呵护的大小姐,从来没人这么触犯她,但这位神秘又冷漠的弟弟却总是把她当空气一般。
打小她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沉默,英俊,每隔两三年她便会和母亲回国一趟,姐弟俩总能见上一面,但总是远远的,因为覃骁会拒绝一切人的靠近。
有一次,十几岁的丘南月进入覃家老宅,看到少年覃骁在和一位老者对弈,竹子做的屏风后面,她感受到男孩透露出一种城府颇深,常人难以窥探的气质。
她有点不安地问身侧女人:“妈妈,我要去跟弟弟打个招呼吗?”
华贵矜持的女人沉默着,眼含温情,温情中包裹着小心翼翼的自责,丘南月提醒着唤了声:“妈妈?”
女人缓过神来,凑近屏风,缓慢而温柔的开口:“阿骁……”
丘南月觉得母亲在弟弟面前总是很……卑微。她有点不满,“喂,你为什么见我不叫姐姐啊?”
此间,覃骁与老者对弈的状态一点没受影响,覃骁将手中白子落下后,散漫地挥了挥空气,一直看着棋盘,对屏风外的人说:“别靠近我。”
“阿骁。”,中年女人急促地叫了声少年,他们母子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在女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覃骁打断:“你们身上的味道,令人恶心。”
她们被这侮辱的言语哽地哑然,脸色委屈难堪,这时老者厚重的嗓音斥了覃骁一句:“好好说话。”
覃骁耸了耸肩,邪佞的眉峰微挑,冷笑一声,丝毫没被震慑,反倒威胁起老人:“爷爷,你想我吐在你的棋盘上么?”
“……”
此刻的别墅一楼,丘南月强行将自己从不愉快的回忆中拉回更不愉快的现实中。
“覃骁,你大可不必跟我这么针锋相对,我来只是想告诉你------”
“你的车鸣笛声太大了,影响我爱人休息,还有,你身上有香水味,别来扇动这附近的空气。”,覃骁打断丘南月的喋喋不休后,随意吐出一个字:“脏。”
还是他的兮儿最甜美,覃骁起身欲走。
没有人能跟他的兮儿比拟,一想起楼上乖乖躺在床上的她,覃骁便被勾着心神,万一兮儿意外醒了,找不到他怎么办?
丘南月虽然被怼地气不打一处来,但心里记挂着正事,怕他走了,也跟着起身,语速很快地喊住他的背影:“妈生病了!想见见你!”
“哦?”,覃骁停了一秒。
丘南月胸口起伏地快了些,却在这片刻的死寂中听到覃骁抛出两个字。
“恭喜。”,他说。
“覃骁你到底有没有心?!”,丘南月想起他们母亲病床上的模样,和托付自己时悲怆又祈求的眼神,忍不住斥责:“好歹她也是给你生命的女人,你去见她一面怎么了?!”
“妈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你不知道她有多替你开心,她在国外一直念叨着想见见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覃骁觉得很吵,瞥了眼保镖,“如果她敢再多说一个字,就派人缝上她的嘴。”
不知好歹的东西,拖延他去照顾兮儿的宝贵时间了,真是该死。
除了宁兮儿能为他带来愉悦,覃骁厌恶并鄙夷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些经不起考验的虚伪皮囊。
不像他的兮儿,不爱他,连撒谎骗他都不愿意。
覃骁含着微笑走上旋梯,走向他的真实。
还未抵达二层时,主卧里脚步错乱而兴奋地走出一个人,崔瑶激动地快哭出来:“覃骁!”
“我他妈就是你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