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虔敬地跪在地上。 一室寂静,针落可闻。 10 不到傍晚,上京城里传遍了。 东宫和谢氏的婚事,恐怕要告吹了。 太子殿下求娶救命恩人一事,本就闹得沸沸扬扬。 「太子殿下和柳姑娘患难情深,臣女好生艳羡。」 「唯恐坏了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之约。」 「陛下,请废掉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书……」 「为他们二人赐婚吧!」 我虔敬地跪在地上。 一室寂静,针落
「太子殿下和柳姑娘患难情深,臣女好生艳羡。」
「唯恐坏了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之约。」
「陛下,请废掉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书……」
「为他们二人赐婚吧!」
我虔敬地跪在地上。
一室寂静,针落可闻。
10
不到傍晚,上京城里传遍了。
东宫和谢氏的婚事,恐怕要告吹了。
太子殿下求娶救命恩人一事,本就闹得沸沸扬扬。
今日,向来是世家典范的谢氏嫡长女,居然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当着百官的面,向陛下请辞退婚。
据闻,太子殿下当时的表情相当精彩。
陛下更是直斥「逆子」,直接砸了他一茶盏。
「胡闹!」
我跪在地上,同样没躲过一茶盏。
「谁准许你如此胆大妄为!」
我爹的胡子要气得上天了:「退婚,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一个女子该插手的吗?」
「你竟还敢跑到陛下面前放肆!」
我脊背挺直,眼都不眨一下。
「先皇赐的婚,是你说退就能退的?」
「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宫请罪,说是一时意气,口无遮拦……」
「不去。」我断然开口。
「不去?不去你想如何?」
「退婚。」
「退婚,退婚,退了婚,你以为这上京城里,还有谁敢娶你?!」
我撇撇唇:「那倒未必。」
「你……」我爹指着我,「我看你是中了邪!」
甩袖而去。
11
我的确中了邪。
若不是前世那些经历,我万万做不来如今这些事。
我自幼被规训得循规蹈矩,莫说主动请辞退婚,换作从前,前厅那么多男宾,我根本不会出现在人前。
可循规蹈矩,并不会有好结果。
谢氏百年,知进舍退。
朝廷需要时,奋勇向前。
朝廷安稳时,急流勇退。
绝对的忠诚,换来历任Zꓶ君主绝对的信任。
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叔伯们,一直恪守祖训。
所以上辈子,楚珩稍有表示,他们毫不犹豫,交权的交权,辞官的辞官。
却被楚珩打了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对蠢货的绝对忠诚,叫愚忠。
「姑娘,太子殿下说什么了?」鸿雁不识字。
一边替我敷着膝盖,一边凑过来,急切地看着我手上的信笺。
从前楚珩常常和我书信往来,诉不尽的衷肠。
这次只有四个大字:
「适可而止。」
我扯扯唇角,付诸灯烛。
「姑娘!」鸿雁急了,「姑娘,若是殿下道歉,就服个软……」
我打断她的话:「除了信笺,今日可有我的物件送来?」
鸿雁一愣:「有的。」
从妆奁里递来一块白玉,眼眸突地一亮:
「今日姑娘的生辰,这是不是也是太子殿下……」
我的眼眸亦是一亮,起身,拿披风。
「姑娘,您这几日是怎么了?您这么晚要出门?等等我……」
「鸿雁,你留下。」
关上房门,转身,抬步。
这几日的我,当然不再是前几日的我。
前几日循规蹈矩的谢淑因早死了。
留下的,只是离经叛道的谢淑因。
12
眼前的男子清瘦,苍白。
眼尾一点痣,却又红得妖娆。
与记忆中的模样大为不同。
我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我。
黑眸浅淡,看似漫不经心。
「谢姑娘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