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青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小姐,要不,要不咱们不喝了。大不了,大不了咱们以后不让人发现……”洛染摇头苦笑,低头看看平坦的小腹:“藏得过一时,以后呢。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难道让父亲,让沈家都因为我蒙羞吗?”似是心中做了决定,再看那碗药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冠军侯府西院--梧桐院,二房如今居住的院落。 原本梧桐院不叫梧桐院,是洛德运带着洛染去了江南之后,李氏不知从哪请来了一个道姑,说是原本院落的名字与老夫人相冲,对其身体不好。 恰好那一阵老夫人
冠军侯府西院--梧桐院,二房如今居住的院落。
原本梧桐院不叫梧桐院,是洛德运带着洛染去了江南之后,李氏不知从哪请来了一个道姑,说是原本院落的名字与老夫人相冲,对其身体不好。
恰好那一阵老夫人总是缠绵病榻,于是便请了高人,重新取了这个名字。
此时,洛如雪正在母亲房里哭诉:“娘,祖母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帮着外人欺负您呢!”
李氏也不大明白姑母的意思,但她相信,老夫人绝对不会关她太久,于是安慰女儿:“你别担心,或许你祖母只是碍于沈家的面子,不得不做做样子。你放心,无论如何,娘也不会耽误你及笄礼的,娘会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及笄礼。”
把洛染那个死丫头压下去。
洛如雪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万一沈家总这么来掺和怎么办?”
李氏眼睛转了转,道:“不会的。”
洛如雪止住哭声,好奇地看向母亲:“娘,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李氏抱着她,笑了笑:“如今你大伯父没娶亲,他们沈家自然总有借口上门,可一旦你大伯父娶了妻子,洛染势必会跟继母不合。如此一来,沈家自然也对洛家不满,到时候他们还会再登门才怪呢!”
洛如雪皱紧眉头:“可是娘不是说过,万一大伯父娶了妻子,这个家不就大伯母说的算了吗?到时候您岂不是要把管家权都交出去?”
李氏哼了一声:“所以啊,咱们就让你大伯父娶一个听话的。”
洛如雪:“听话的?”
李氏勾唇:“对。”
随后唤来身边的张嬷嬷:“嬷嬷,你去给我嫂子送封信,就说我为她表妹找了个好人家。”
天色渐渐暗下来,又青趁着大家这个时候都忙着用晚膳,便偷偷熬好了药。
洛染去宁福院请安回来,又青忙挥退了院子里闲杂人等,又让春雨守好门口转身进屋:
“小姐,外面奴婢都安置好了,就连紫竹紫芙也让奴婢打发了。一会儿您喝了药,奴婢哪也不去,就守在您跟前,别怕。”
又青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发抖。
洛染看着面前整整一大碗黑漆漆的药,仿佛旋涡,人一旦被吸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她慢慢端起碗。
又青死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姐,您,您慢点喝,别烫着。”
洛染闭上眼睛,粉润的唇瓣沾染上浓重的药汁,好像一朵娇花被污染。
“小姐!”
又青忽然唤道。
药汁很苦,苦的洛染只沾了一点,眉头就拧在了一起,回头看又青:“怎么了?”
又青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小姐,要不,要不咱们不喝了。大不了,大不了咱们以后不让人发现……”
洛染摇头苦笑,低头看看平坦的小腹:“藏得过一时,以后呢。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难道让父亲,让沈家都因为我蒙羞吗?”
似是心中做了决定,再看那碗药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药汁入口,洛染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端起碗,索性要一口气喝个干净,只是唇瓣刚碰上碗边,外面忽然一声巨响,吓得差点打翻了药碗。
又青忙看向外面:“小姐,你别急,奴婢去看看。”
一出去,就看见春雨脸色惨白地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
“怎么了?”
又青关上门,转身之际,余光看见原本放在廊下的那只竹笼,也跟着脸色一变,只见中午表少爷和表小姐送来的那只小猫不见了。
原本又青打算等小姐吃了药,就在厢房找个地方安置的,却没想到这么大会儿功夫,猫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
又青问道。
春雨这才指着外面道:“刚刚我守在门口,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便下来看看,谁知,没等我走到院门口呢,猫儿忽然从我背后窜出来,往那边跑了!”
又青看看春雨指着的方向,回头看看屋内,道:“你先等一会儿,一会儿……”
“还是先去找猫吧,那是表哥费了好大力气弄来的,别浪费了他的心意。”
又青跟春雨说话的功夫,洛染已经出来,显然听到了她们刚刚的对话。
又青有些担心,低声道:“可是那药……”
洛染道:“没事儿,你们去找,剩下的我回头就喝了。”
又青点头:“那好吧,小姐趁热喝,等奴婢回来收拾。”
洛染:“嗯,快去吧,省的一会儿跑远了,天又黑,不好寻。”
又青这才把紫竹紫芙,加上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婆子都叫出来,大家一起绕着凝香院的周围开始找猫。
“喵喵……”
“喵喵……”
洛染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屋去把剩下的药喝完。
刚进屋,整个人便僵在原地。
屋里只有一支昏黄的灯烛,明明暗暗照在男人的脸上,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洛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傅今安坐在刚刚洛染坐过的地方,面前还放着洛染喝了一半的药汁。他低着头,神情那么专注。
洛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团白绒绒的团子舒服地趴在他的怀里。
傅今安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猫咪的脖子,猫儿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坐吧,愣在那里做什么。”
洛染这才意识到有人反客为主。
看看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再看看他怀里的猫儿,一向性子温吞软弱的泥人,也有了三分气性。
“谁让你私自进我的院子的?难不成又是奉了皇上之命办案吗?”
傅今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轻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又如何?”
这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他可以横行无忌,洛染却不能。
她站在原地没动,问:“那请问指挥使大人,天色这么晚,未经他人允许,擅自闯入女眷内宅,所为何事?”
傅今安手指捏着猫儿的脖子微微用力,猫忽然尖叫一声,刚要伸出爪子,对上男人的视线,又老老实实缩了回去。
傅今安看着有意思,又用了些力,猫儿浑身颤抖,却不敢伸爪子了,只呜呜咽咽朝洛染可怜地叫着。
傅今安松了手,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这才乖,再不听话,把你皮活剥了做手炉。”
洛染一阵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