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在晚宴上救了自己,替自己收揽了一群客户?他实在太愚蠢了,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不屑与之为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他绝不能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失去公正判断。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崇善捏着信纸,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去会议室。 中央空调冷风嗖嗖的吹着,易轻舟手中茶杯微顿。 麦克提出让崇善来公司,她本是抗拒的。 这些日子二人频繁接触下,她知道崇善是个好人。 但她向来与好人无缘,更不想多一个唐僧似的好人朋友。
中央空调冷风嗖嗖的吹着,易轻舟手中茶杯微顿。
麦克提出让崇善来公司,她本是抗拒的。
这些日子二人频繁接触下,她知道崇善是个好人。
但她向来与好人无缘,更不想多一个唐僧似的好人朋友。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用崇善来转移那些记者的注意力,也未尝不可。
起码明天的新闻又有话题了,她这边的事也能再压一压。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同意让崇善来公司,可没想到,他张口就说担心自己。
没有回答,易轻舟将刚才警察拿来的文件丢给崇善。
崇善问:“这是什么?”
“徐耀阳的遗书。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一口笃定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人心本恶,而我的恶更是比旁人多的多。
等看完遗书,你再决定要不要收回刚才的话吧。
我去开会了,崇先生慢走。”
易轻舟抬脚离开,剩下目瞪口呆的崇善。
“有没有搞错啊,我这好心好意来看望她,相信她不会害人还有错了?
真是个活阎王,我迟早得气死!”
他嘀咕着翻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遗书的复印件。
迅速翻阅,崇善的脸色越来越沉。
徐耀阳遗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自杀的原因是压力太大,受不了公司的剥削压榨。
他在信中说易轻舟的公司制度不合理,不仅全年无休,还要每天加班加点。
上司没人情更没人性,下属个个忍气吞声,碍于易轻舟的社会地位不敢反抗。
而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信中写着在徐耀阳升职加薪后,易轻舟曾不止一次的在开会中故意羞辱他,讽刺挖苦他不配如今的地位薪资。
给他安排的种种工作没有一项能合格完成,加班是他活该,陪不了家人孩子是他无能。
就连当众尿裤子的事,都借题发挥不止一次两次。
崇善甚至能想象,易轻舟用那种悄无声息的表情说出尖酸刻薄的话,得有多么的刺耳难听。
怪不得,她刚才说人心本恶。
崇善忽然有种信错了人的愤怒感,见鬼了他怎么会相信她呢?
就因为她在晚宴上救了自己,替自己收揽了一群客户?
他实在太愚蠢了,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不屑与之为伍。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他绝不能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失去公正判断。
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崇善捏着信纸,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去会议室。
麦克正在门口驱赶记者,并不知道崇善的一腔奋勇。
易轻舟正在开周例会。
右侧空出来的位置时不时提醒着她,这世上有一个人正因为她,从此不复存在。
害怕,愧疚,痛苦,她通通没有。
有的只是疑惑。
遗书中真假参半,全年无休是假的,加班加点是真的,只是每次加班她才是最后一个走的。
羞辱徐耀阳是真的,可他没有一次完成过工作也是真的。
易轻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花五十万请一个废物在公司,而且不过说了他几句就吃安眠药自杀。
究竟是她做错了,还是徐耀阳故意拿生命来与她对抗?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崇善一张涨红的脸赫然出现。
屋内出现不小的骚动,最近的绯闻男主现身,哪个员工不爱吃老板的瓜。
“易轻舟,我要跟你谈谈。”
易轻舟的视线略过,一秒都没有停留。
“出去,我在开会。”
“五分钟,我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易轻舟平静冷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说,出去。”
崇善没有办法,只好煽动着会议室里的员工。
“诸位拜托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们易总谈。
麻烦你们出去五分钟,拜托大家了!”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易轻舟长舒一口气,看来今天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挥动右手,做了个全都出去的动作。
会议室很快清场,只剩下崇善和易轻舟两人。
“说吧。”
崇善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思绪瞬间飘了很远。
许久,他才开口道:“易轻舟,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
或许在你心里,我也不配当你的朋友。
说句实话你根本算不上个好人,更不是个好上司,不懂关心,以暴制暴,你的员工一定私底下天天给你扎小人。”
易轻舟看着他呼吸凝滞,似乎是拼尽全力来说这些话。
“可是我不相信徐耀阳是你逼死的!
刚才我无意看见你们公司的考勤表,也从其他员工口中了解到一些内幕。
徐耀阳缺勤率高达百分之三十,都是因为他家里有个小儿麻痹症的女儿。
这样的员工你能容忍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待七年,我想任何一位上司都是做不到的!
徐耀阳当众尿裤子,差点搞砸了与迪拜客户的案子,你有一万种理由辞退他,可你还是把他留下来了。
我以为你是玩捧杀,可过了这么久你要想搞他早就搞了,何必等到今天。
易轻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跟媒体警察解释呢?
你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非要让别人误会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崇善双手紧紧攥成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他很清楚自己没资格说些话,说了这么多,易轻舟只要回一句“关你屁事”,他就会哑口无言。
可他还是说了。
盯着易轻舟,他无比的勇敢坚定。
世间的是非善恶谁也说不清,可他不愿意看着一个骨子里没有表面那么坏的女人受到冤屈。
易轻舟漆黑的眸子深邃晦暗,她突然间无法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全身上下好像被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右手死死抵在长桌上,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
张了张嘴,她说:“崇先生,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可以说肺腑之言的份儿上。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别以为新闻胡乱的添油加醋,你就能跟我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我告诉你,我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一点都不重要,外面的人如何解读我,我一点都不在乎。
重要的是,记者只敢写不敢播,警察只敢问不敢抓。
比起跟你一样做个无用的烂好人,我更享受所有人尊敬我,惧怕我,远离我。
崇先生,我们不一样,我的世界不需要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