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过了几招。男人招招狠厉,好在他如今负伤,动作难免迟钝,才让夏青得以抓住他的破绽,抓住他的手翻转一圈,令他动弹不得。在男人挣扎前,夏青急促道。“是我们救的你!” 她前脚下床,后脚云轩也从被窝里一跃而起,方萤揉着睡眼问他。 “相公,你去干什么?” “你继续睡。”云轩囫囵穿上好衣服,紧跟上艳姨娘的后脚,“我去看看那死丫头背着我们做什么。” 一路跟到停
她前脚下床,后脚云轩也从被窝里一跃而起,方萤揉着睡眼问他。
“相公,你去干什么?”
“你继续睡。”云轩囫囵穿上好衣服,紧跟上艳姨娘的后脚,“我去看看那死丫头背着我们做什么。”
一路跟到停马车的地方,艳姨娘进了里头,他就贴在车壁上偷听。
“啊。”艳姨娘小声惊呼,“怎么伤得这么重,这是……刀伤?!”
“没错。”
艳姨娘欲言又止。
云绾装作没看见:“你来的正好,这公子起了热,我正准备给他擦擦身,你给我搭把手。”
艳姨娘应了一声。
里头响起水声,云轩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平日这死丫头装得清高,可给男人擦身,这哪是良家女子做的事。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男子,让她如此自甘下贱。
云轩才探出头,就听见云绾道。
“我出去倒水。”
云轩来不及躲避,云绾就端着盆掀帘出来。
四目相对。
云绾挑眉,明知故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云轩讪讪挠挠头:“那什么,我出来起夜,就是路过……路过……”
云绾用冰冷的双眸看着他,分明知晓他的心思,偏不说话,把云轩看得忐忑不安。
“我,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他欲盖弥彰的解释,逃也一般跑开。
云绾没拦他,轻轻哼了声。
这个蠢货,谅他也不敢去外头胡说八道。
扬手把水泼到地上,云绾扭头回马车。
男人的伤深得可见骨头,又躺在山洞太久,寒气入了体,一整晚反反复复的发烧。
云绾拿钱办事很是敬业,给男人又喂水又擦汗又喂药的,一直守到翌日早上。
伴随着鸡鸣狗吠声,朝光从天际冒出头,村子逐渐从睡梦中苏醒。
云绾眼皮子上下打架,用手背去探男人的额温,触手温热。
“烧退了,算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我去歇一会,夏青,这里就交给你了。”
云绾掩唇打哈欠,眼角沁出泪珠:“对了,他的伤口没几日好不了,你和他同为男子,比较方便,这些日子就由你照顾他吧?”
夏青并不会伺候人的活,沉默片刻,还是点了头。
熬了一夜,他也心神俱疲。
看男人静静平躺着,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醒,他撑头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过他睡的不深,外头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耳朵。
在破空声响起的刹那,他还未睁眼便本能的弯腰避开,回头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醒了。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过了几招。
男人招招狠厉,好在他如今负伤,动作难免迟钝,才让夏青得以抓住他的破绽,抓住他的手翻转一圈,令他动弹不得。
在男人挣扎前,夏青急促道。
“是我们救的你!”
男人动作稍顿,虽没说一个字,但夏青知道他不信。
夏青重重甩开他的手,也没了好气。
“若是我们想对你不利,早在你昏迷时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男人已虚弱至极,手撑着床沿才不至于倒下,嗓音干哑:“我记得,救我的是位女子。”
“那是我家姑娘。”夏青理顺在打斗中凌乱的衣襟,绷着嘴角道,“她方才走了,你若是想见她,我现在去叫。”
见男人默认,夏青二话不说就去了。
云绾才去见周公,就被从被窝里叫出来,拉着脸恨不得化身为怨鬼。
这哪是救人,分明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有什么不能等她睡醒再说?
唉!
算了,给钱的是上帝,她忍!
云绾踏上马车,掀帘时已经换了一幅脸,和颜悦色的说:“你醒了,可有哪不舒服?”
男人一眼认出她,紧绷的后背不易察觉的松弛了些许,拱手行了礼。
“没有不舒服……多谢姑娘救我。”
云绾挑了个好位置屈膝坐下后,大大方方道:“免了,我可不是白救的你,你还记得你昏迷前说的话吗?”
男人颔首:“我记得。”
他的手摸向腰间:“你救我一命,我必有重谢,可如今手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粗糙的大手摸到空落落的腰间,他动作骤僵。
云绾知道他在找什么,把事先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佩刀抛向他:“你的佩刀在我这。”
佩刀在半空被男人抓住,他又重新递给她。
“这把佩刀便当是信物,以后你拿刀找到我,只要你要我做的事,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云绾腹诽天下之大,两人如同大海里的针,她去哪找他?
罢了罢了,就当是积德了。
这把佩刀虽值不得几个钱,但用来防身也是极好的。
云绾双手接过:“行。”
男人咳了好几声,牵扯到伤口,脸上愈发的白了,扶着车壁勉力起身:“我该走了。”
云绾挑眉:“你伤口还未好呢。”
“无妨。”男人咬紧牙关,见云绾伸手,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固执的不肯让她扶。
“我还要要事,不能久留。”
他这个烫手山芋走了也好,毕竟说不准那黑衣人会不会来寻,反正她已仁至义尽了。
云绾也不留他,侧身给他让开路,眼看一阵风吹来,他的身形晃了晃,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又叫住他。
“等一等。”
她快步走到男人身边,掏出两个瓷瓶:“你这还得敷几日药才能痊愈,这些你拿去吧。”
男人垂眸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接过。
“多谢。”
他走了,两人萍水相逢,云绾并未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在农户家已足足休息了一天两夜,一行人准备赶路,女主人送他们出门。
云绾和她并肩往外走,这座小村太过偏僻,闭目塞听,出于好心云绾提醒了一句。
“胡人已从北方打来了,一路势如破竹,想必不出多久就会打来这,你们得早做准备。”
不想女主人苦笑一声,竟摇了摇头。
“我知道。”
啊?云绾眨巴眨巴眼:“那你们为何不走?”
女主人摆摆手,幽幽长叹道:“我们是百姓人家,手上没多少银子,离了村子,又能去何处呢,再说了,外头不见得比村子安稳,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