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人看她,陈盈婉依旧觉得脸上一片烧热。她甚至想转身逃回房间,但扭头看见跟自己来的丫鬟墨瑶,脑子里不由浮现来之前姑母的嘱咐——不要惹恼侯爷,凡事多委曲求全。陈盈婉强忍着羞愤,看向李玄:“表哥,那双靴子我也做了很久,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哪里比不上嫂子做的?”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李玄,李玄“腾”地一下站起来,看向陈盈婉的眼神也毫不掩饰厌恶:“这话什么意思?”“你一个尚未
李玄瞥了她一眼,勉强维持着表面礼貌,语气淡淡:“吃过饭你也休息吧。”
陈盈婉一怔,有些委屈:“表哥,你是不是厌烦我?”
李玄皱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那表哥为何这么急着走?”陈盈婉轻咬下唇,“既然嫂子都让我跟表哥说说话,表哥又怕什么呢?”
李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怕?你怕是想得太多。”
“我不跟你说话,是因为我不想,和郑鸳儿有什么关系?”
陈盈婉没想到李玄这么直白。
周围都是下人,听了这话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捂住耳朵。
尽管没人看她,陈盈婉依旧觉得脸上一片烧热。
她甚至想转身逃回房间,但扭头看见跟自己来的丫鬟墨瑶,脑子里不由浮现来之前姑母的嘱咐——不要惹恼侯爷,凡事多委曲求全。
陈盈婉强忍着羞愤,看向李玄:“表哥,那双靴子我也做了很久,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哪里比不上嫂子做的?”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李玄,李玄“腾”地一下站起来,看向陈盈婉的眼神也毫不掩饰厌恶:“这话什么意思?”
“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随便送自己做的东西给人,还好意思张扬?”
“我和郑鸳儿是正经的夫妻,她送我东西那是天经地义,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评判?”
李玄说完话扭头就走,丝毫不给陈盈婉留余地。
陈盈婉满脸涨红,眼眶里蓄起泪水。
丫鬟墨瑶上前扶她,她低着头一路回到房间。
墨瑶扶着她坐下,扭头关上门,一转身,只见陈盈婉伏在桌子痛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陈盈婉呜咽着泣诉。
她在被姑母接去侯府之前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姑娘。
爹娘都说侯爷冠绝当代,才貌无双,且洁身自好,连个通房都没有。
只要陈盈婉抓牢了侯爷,日后侯夫人的位置准是她的。
可事实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这才见了第一面,侯爷就丝毫不顾她表小姐的身份尊严,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竟然为了一个妾室,在一群下人面前训斥她。
“侯爷性格就是这样,表小姐您日后说话可千万要思量再三。”墨瑶苦口婆心地安慰道。
却不想陈盈婉转头,“啪”地一声甩了她一巴掌。
墨瑶被打得愣住,回过神来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表小姐……”
“下贱的东西,凭你也来嘲弄我?”
陈盈婉怒瞪着她,咬牙骂道:“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一个贱婢置喙!”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姑母派你来伺候我,是让你来指手画脚的不成!”
墨瑶立刻磕了几个头,声音慌得厉害:“表小姐,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奴才是想让表小姐宽心些……”
陈盈婉抡起胳膊甩了她一巴掌:“住口!你还有脸狡辩?我非撕烂你这张嘴不可……”
墨瑶被扯着脸颊又撕又拧,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口齿不清地求饶:“都是奴才的错……您饶了奴才吧!”
陈盈婉充耳不闻,直到手掐得酸了才停下来。
墨瑶的脸已经被抠出好几道血痕,可以料想明日肯定青紫一片。
墨瑶狼狈地跪在地上,默默垂泪。
陈盈婉心中的火气散去了许多,长长地舒了口气。
“绿梅!”
绿梅是陈盈婉从家里带来的丫鬟,墨瑶挨打时她便在门口候着,闻言微微一颤,连忙开门进屋:“小姐。”
“把这贱婢给我拖出去,以后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绿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墨瑶。
这一眼惹得陈盈婉瞬间火气上涌:“怎么,一个奴才,我还处置不得了?”
绿梅低声劝道:“小姐,她是老夫人赏您的丫鬟。咱们这样做,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陈盈婉冷笑一声:“姑母既然把她给了我,她便任我处置了。何况若是她真的得姑母青睐,也不会被随便送给我。”
她瞪了绿梅一眼:“怎么,现在你也要跟我对着干?莫不是翅膀硬了,想攀高枝了?”
绿梅忙不迭摇头,又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奴才一切都听小姐的,这就把这个贱人拉出去。”
陈盈婉哼了一声,扭头收拾自己的妆匣去了。
绿梅拉着墨瑶出门,一路来到后院。
墨瑶靠在柱子上,浑身无力、眼神哀戚:“表小姐真不要我了?”
绿梅抿抿嘴唇,摇头:“别问了,以后避着点小姐。”
墨瑶哭得更厉害,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凄厉异常:“我都是按老夫人的吩咐说话办事的,表小姐就算怪我,把我这张脸划伤也就罢了,怎能不要我?”
她从刚入府时的三等丫鬟,熬了十年才熬成大丫鬟,凭着伺候老夫人周到细心才被分给表小姐。
老夫人还说她若是伺候的好,日后把卖身契还给她、给她许个好人家。
她现在这张脸被毁容,嫁人已成奢望。
若是表小姐还让她重做回三等丫鬟,她顶着这张脸,还怎么再一步步爬上去?
那不是要她命吗?
“绿梅姐姐,求你跟表小姐求求情,让我留在她身边做个洒扫丫鬟也好!”
绿梅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她撩起袖口,露出手臂上的烫伤,朝墨瑶缓缓摇了摇头。
墨瑶看见伤口,便知道遭受此等迫害的原来不只她一人。
绿梅也是深受其害,又如何能帮得了她?
墨瑶失去最后的希望,跌坐在地。
绿梅拍了拍她的手:“你好自珍重吧。”
墨瑶望着绿梅远去的背影,绝望地闭上眼睛。
“青枫!”
李玄坐在桌前,将茶盏重重一搁。
青枫一溜烟地跑进来,低头不敢看他:“奴才在!”
李玄神色幽幽:“把姜玉给我叫进来。”
“是。”
青枫退出门,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找他。
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又去楼下寻到姜玉:“主子爷找你呢!”
青枫给他使眼色:“你自己小心吧。”
姜玉一顿:“好。”
姜玉进了屋,青枫只听屋里传来一阵摔盏怒骂的声音,不由咧了咧嘴。
真惨。
谁让表小姐惹了侯爷生气呢?
谁让领表小姐来的人是姜玉呢?
虽然这件事不是姜玉能做决定的,但侯爷火气上来,总要找个发泄的人。
屋里的动静刚消停,就见青松匆匆跑来。
青枫皱眉:“急什么?吵到了主子爷你有几个脑袋赔罪。”
青松大口喘着气,声音有些变调:“墨瑶、墨瑶……”
青枫一愣:“墨瑶怎么了?”
“墨瑶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