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昨夜受害的,是朕的儿子:强王。”“不瞒何娘子,他伤了命根子,唉!”“何娘子能给他……接上……哦,不,手术吗?”何皎皎心里冷笑不已。南宫明强去偏殿做什么,皇上没有追究,却来求她给他做手术——瞧皇上的态度,南宫明强即便对她做了什么,他恐怕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可是,一个意欲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她为什么要救他?!她又不是傻子!!!你是皇上强权又怎
他翘起的唇角,极力被压下,很快却又翘了起来。
三人进入殿内,皇上正在用早膳。
乍见到何皎皎,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何皎皎也不在意。
昨晚藏身的杂物间,灰尘满布,身上沾了灰尘在所难免。
施了一礼,嗓音微哑道:“皇上昨晚伤处可疼?”
皇上脸上的笑,倏然消失。
道:“疼了tຊ半宿。”
“李福安,给照夜和何娘子赐坐。”
李福安应下,唤小太监搬来两把玫瑰雕花椅。
两人道了谢,斜斜坐了半边身子。
皇上道:“何娘子,现在你将偏殿发生之事,细细讲给朕听。”
何皎皎清楚,此时,唯有靠自己了!
她不知周云深离开时,是否被人发现,但在她这儿,只有黑衣人,没有周云深。
用力咬了咬下唇,骤然的疼意,令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欲落不落,瞧着楚楚可怜。
手紧紧抓着雕花椅把手,低哑道:“皇上,臣女醒来时,身边没有人。”
“因干渴异常,到外间去找水喝。”
“一个黑衣人捂住臣女的嘴,将臣女掳走。”
“臣女自然不肯就范,那人阴恻恻地告诫臣女,他是来报仇的,若臣女令他计划落空,他不介意多一具女尸。”
“然后,他把臣女抛入偏殿后的平房里,关上窗户就走了。”
“里面老鼠很多,吱吱叫着打架,吓得臣女一动不敢动。”
“他走后不知过了多久,臣女听到偏殿里有人惨叫——”
“再后来,似乎来了好多人……”
“臣女缩在那房间里,一动也不敢动。”
“外面天亮了,臣女才从窗户狼狈爬出来。”
“照夜姑姑找到了臣女,带臣女来了养心殿。”
皇上的目光,意味深长落在何皎皎脸上,里面翻涌着诡谲的风云。
忽而一笑,道:“何娘子可有瞧清黑衣人的脸。”
何皎皎道:“有月亮,瞧得很清楚,他带着一个黑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阴间里爬出来的鬼!”
说完,缩了缩身子,以示恐惧。
皇上叹了一口气。
道:“昨夜受害的,是朕的儿子:强王。”
“不瞒何娘子,他伤了命根子,唉!”
“何娘子能给他……接上……哦,不,手术吗?”
何皎皎心里冷笑不已。
南宫明强去偏殿做什么,皇上没有追究,却来求她给他做手术——
瞧皇上的态度,南宫明强即便对她做了什么,他恐怕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
可是,一个意欲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她为什么要救他?!
她又不是傻子!!!
你是皇上强权又怎么样,我的手还做不了手术呢!
桃花眸露出惊惧的表情,何皎皎抬起自己的右手。
满面歉意道:“不瞒皇上,臣女夜间受了惊吓,右手不受控制抖动,恐怕无法拿针缝合。”
她是故意透露,手术需要用针缝合。
皇上拧了拧眉,定定望着她,问道:“朕的耳朵?”
何皎皎也不隐瞒:“是的,皇上。”
“您的手术,七日之后还需一次小手术。”
“一年后,再将支撑耳朵的材料取出,便大功告成。”
“啪”的一声,象牙筷子落在了地上。
皇上眸中现出急切:“朕……”
桃花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何皎皎垂眸,心里暗笑:关系到自身,立即不管儿子死活了!
郑重道:“皇上放心,一年之后,您的……与常人无异。”
对面黑沉沉的眸子里,依旧翻卷着诡谲的波涛。
何皎皎瞧不出里面的情绪。
皇上垂眸,又道:“何娘子可有另外的法子,治愈强王?”
桃花眸轻眨,何皎皎沉吟道:“有倒是有,就不敢保证,能否成功……”
黑沉的眸中闪现出惊喜,皇上道:“无妨,快说!”
何皎皎道:“可寻一个仵作,为强王手术,或许……可行。”
说出自己的想法,恶心恶心兰贵妃和强王!
她何皎皎,可不想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手捂着胃部,脸上现出痛苦表情:“皇上,臣女胃疼……”
“能否,先,先下去……过会儿……再来。”
皇上无奈挥手:“去吧。”
照夜忙扶住她的胳膊,搀着她走出养心殿。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乘小轿停在她们身边。
道:“请何娘子上轿。”
慈宁宫。
太后一见何皎皎,忍不住大笑不止。
道:“照夜,你如何把水嫩嫩的何娘子,弄得灰扑扑的了?!”
“快去洗漱一番。”
何皎皎好奇,洗脸前先取了面铜镜。
只见铜镜里的人儿,眼皮微红,眼下几道黑乎乎的泪痕,瞧着滑稽极了。
水红的衣裙前面,亦是沾了一层灰——
这哪儿像是永安侯府小姐,分明是匆促逃荒出来的难民!
怪不得皇帝和太后,都忍不住发笑——
她自己瞧了,也不由自主弯了唇角。
洗漱完,她换了衣裙她陪着太后用了早膳。
半个时辰后,开始给太后脉诊和针灸。
针灸开始前,长公主来了。
她今儿神色仄仄的,眼圈有些青黑,似乎一晚没有睡好。
开口说话,声音也有些嘶哑。
坐着喝茶时,总是无意识的用拳头去敲打头部。
何皎皎瞧在眼里,给太后收针前,为她把了把脉。
意外发现,长公主竟然中了毒!
这毒年深日久,足足下了有十几年了。
近几日骤然加大剂量,导致她失眠,继而会发疯,最后在歇斯底里中死去!
现在的长公主,已经处在发疯边缘!
能给长公主下毒的人,一定是她身边人!
何皎皎心下暗惊,不知什么人竟恨长公主,恨了十几年!
而这,不必说,更是皇室秘辛!
她没敢轻易开口,深怕此处也有眼线。
给太后收针后,她俯身在她耳边悄声儿道:“太后能否屏退侍候的人?”
“臣女有重要事儿要讲。”
太后对何皎皎的信任,几乎赶上照夜。
她懒懒道:“除了照夜,都下去吧。”
人都退下后,何皎皎讲了长公主中毒之事。
长公主手握成拳在桌上一锤,桌上的莲花缠枝白玉茶具震得弹跳起来,一阵脆响。
她指着养心殿方向,气息不稳道:“是……是……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何皎皎忙上前轻拍长公主后背,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