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虞长宁冰冷目光的那一刻,想说的话尽数哽在了喉间。哪怕是在发现他冒充她夫君的那一刻,她都给了他很多次坦白和后悔的机会。可他不仅选择瞒骗到底,甚至还要对她下手。沉默良久,薛道衡动了动唇,只说了一句话:“明日我便回京了,你会来送我离开苗疆吗?”虞长宁紧抿着唇,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她好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此生,我们都不要再相见了。...
薛道衡就像是那个坠落冰湖的人,刺骨的寒冷浸透了骨髓。
他们曾经也是有过温存相爱的时刻,虞长宁也是真心实意爱过眼前这个男人的。
可当她知道,薛道衡一颗心分给了两个人,而对自己的爱从始至终都是假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这个人从骨子烂掉了。
从今以后,无论再如何看他,心中始终都多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寒风吹过发丝,又灌进心口,冰冷到麻木。
“长宁,我对你……亦是有真心的……”薛道衡喉结滚了滚,声音发颤:“我只是和你在一起的身份是假的,其余的一切,都是真的……”
虞长宁静静盯着他,眼底是残酷的无波无澜:“真情里面但凡掺杂一点点假意,它就是一颗迟早会腐烂的果实,”
薛道衡脸色煞白,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撞上虞长宁冰冷目光的那一刻,想说的话尽数哽在了喉间。
哪怕是在发现他冒充她夫君的那一刻,她都给了他很多次坦白和后悔的机会。
可他不仅选择瞒骗到底,甚至还要对她下手。
沉默良久,薛道衡动了动唇,只说了一句话:“明日我便回京了,你会来送我离开苗疆吗?”
虞长宁紧抿着唇,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
她好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此生,我们都不要再相见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独自迈入风雪当中,走得决绝。
薛道衡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溢出一声绝望的苦笑。
翌日一早。
虞长宁起身时,护卫告诉她,薛道衡自与她分别后便连夜离开了苗疆。
她闻言,神色未曾有任何变化,只专注低头写下解寒毒之症的药方试错。
年节那天。
苗疆族民各自聚集着欢庆,灯火如海。
谢清玄独自一人站在廊檐下观雪。
虞长宁看着他的背影,恍惚想起从前。
她离开苗疆的前一天,谢清玄就是如此,站在廊下静立了一夜。
送她离开苗疆时,他说:“无论你做何选择,都不必有任何负担,为子民家国而活是大义,为自己而活亦不是错。”
“只要你回来,就永远都是苗疆圣女,苗疆子民亦是你的依靠和退路。”
她被薛道衡欺骗背叛,也是谢清玄始终站在她的身后。
从小到大,自始至终,谢清玄都是那个真正唯一希望她过得好的人。
虞长宁心头一动,鼻尖微酸。
她缓步走到谢清玄身侧,以后只要有她在,从此师父便不会再是独自一人了。
谢清玄偏头看来,眉眼带着微微笑意:“怎么眼睛都红了?”
“没有。”虞长宁狠狠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
她移开话题:“师父,你头发上沾了雪,我帮你拂下来吧。”
谢清玄愣了下,没有拒绝,接着缓缓低下头。
虞长宁伸出被雪冻得冰凉的手,却径直在谢清玄脸颊一侧碰了碰。
谢清玄被冰冷的温度激得眉心一跳,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指尖怔然地抚上脸颊,微微发愣。
半晌,他纵容地轻轻笑了笑,食指在凭栏上画下一个图案。
一条圆头圆脑的小蛇。
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像你。”
这是他们时隔一年,再次一起跨过的年关。
却依旧找回了从前的温馨。
谢清玄静静注视着虞长宁玩雪的身影。
他想。
只要虞长宁不再受苦,留在苗疆,留在他身边,哪怕那些话终生不宣之于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