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该……不该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候,面对楚沉尧。楚沉尧知道劝不了,无奈地放下勺子。室内一时陷入沉寂。清风阵起,拂动树影婆娑之声。楚沉尧忍不住再次开了口:“要是等到陛下他们过来,而你又出了事,我万死难辞其咎。”许久许久。傅澜夕终于出声,却是说道:“本王会留下书信,让他们莫要怪罪于你……”“这里没有笔墨纸砚,你写不了的。”楚沉尧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你不该
那人低声咳嗽了一下,却又很快攥紧被子,压抑下来。
她没注意到楚沉尧已经踏进屋内的动静,只是单纯下意识的不愿让他担心。
身后,老妇人端着碗走近他身旁,轻声道:“公子,中午我来给她送饭,她竟一口也不肯吃啊……这样不利于养伤。”
楚沉尧从他手中接过碗:“没事,我来吧。”
他走到傅澜夕面前,轻声问:“姑姑,怎么不吃饭?”
楚沉尧将一勺饭递到她嘴边:“不吃饭的话,身体可养不好。”
“我们早点恢复体力,早点回宫,还能找太医为你医治。”
傅澜夕眼眸缓缓一转,寻着楚沉尧出声的方向看去,红唇抿了抿,才吐出一句话:“……我……不饿。”
她难得有这样固执任性的时候。
楚沉尧也耐下心来:“吃一口吧,好吗?”
“你不吃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他把勺子抵在傅澜夕唇边,甚至带了几分强硬。
可她始终紧抿着唇,不肯张口。
傅澜夕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其实不畏死,也不惧失明。
只是不该……
不该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候,面对楚沉尧。
楚沉尧知道劝不了,无奈地放下勺子。
室内一时陷入沉寂。
清风阵起,拂动树影婆娑之声。
楚沉尧忍不住再次开了口:“要是等到陛下他们过来,而你又出了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许久许久。
傅澜夕终于出声,却是说道:“本王会留下书信,让他们莫要怪罪于你……”
“这里没有笔墨纸砚,你写不了的。”楚沉尧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你不该和我一起跳下来的。”
他突然很懊恼,如果傅澜夕没有随他一起跳下悬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半晌,傅澜夕才极轻的笑了一声。
随着衣袂轻轻摩擦的声音,她抬起手下意识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找不到方向。
楚沉尧握着她的手,缓缓低下头。
而后便听见她沙哑的声音响起:“沉尧,你一直都弄错了一件事。”
“自你出征,我与你分离之后,走的每一步,算计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万事不悔。”
楚沉尧眸光一颤。
傅澜夕继续说道:“所以之后,去边关救你突围,不悔。”
“与你一同跳下悬崖,不悔。”
“如今双目失明,亦不悔。”
傅澜夕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沉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明伟大……”
楚沉尧怔然许久,心也仿佛被丝线缠绕紧紧绞在一起。
许久,他轻轻笑了一声,说不清的涩然:“是啊,我早该知道的。”
“你是个比谁都擅于伪装的凉薄之人,为了想要达到的,可以抛弃一切,甚至可以包括你的感情。”
傅澜夕唇角的自嘲更深,仿佛在灵魂支离破碎后又再度重塑,却已经有了裂痕。
“本王……永远都是胤朝的摄政王,为了胤朝,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楚沉尧早便知晓,轻笑一声:“姑姑的苦心,我自当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