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蹲下身,擦去他的眼角新渗的泪珠。允珩又问了一遍。“生阿姐那日很痛吧,对不起……”我看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和虞妃接触过,却在替她的生母向我道歉。他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时,对我的亲近总有些惶惶不安,如今知道虞妃害过我,这样的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我摸了摸允珩的头,温声道:“为什么要跟母妃道歉,阿珩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是母妃的孩子啊。”终于,允珩绷不住,扑进我的怀中嚎啕大哭。像是压在心中
一时之间两个孩子的嚎啕响彻顺安宫,我和皇上七手八脚的哄着安慰着,长春费力的想要解救圆满的头发。
最后以圆满缺了一角头发收尾,足足一个月没有再搭理他最爱的父皇。
后来我也问过皇上:“怎么想着给臣妾送只龟啊?”
皇上回想那天的闹剧,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当时就是想着猫狗寿数有限,怕徒生伤悲,龟不同,能陪妗妗很久很久,不成想这龟也是个皮的。”
我们相视一笑,却又在这笑中体会了别样的心酸。
我知道他跟我一样也想起了皇后。
之前的那碗堕子汤到底还是伤了身子,我也再没有怀过孕,望着越来越大的孩子我不觉得遗憾。
皇上国务繁忙,也吸取了虞妃的教训,不像曾经那样独宠无度,来顺安宫的次数不算频繁。
允珩十三岁时,冷宫中的虞妃病重。
我从没有瞒过允珩曾经的事情,允了他去见了虞妃。
因为不放心,我远远的跟在他身后,但也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没有打扰。
虞妃关在冷宫的这些年,我因为允珩的缘故,并没有苛待她,吃穿用度和普通妃嫔并无两样。
可她郁结于心,熬了十多年,也终于熬不住了。
我没有去听允珩和虞妃说了什么,只站在冷宫门外等着允珩。
透过厚重的宫门还能听到虞妃尖锐刻薄的咒骂,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不痛不痒。
许久,冷宫门被推开,允珩从里头走出来。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叫人看不懂他再想些什么。
他在我面前站定,抬头,红着眼,看着我。
“对不起,母妃,很痛吧。”
我愣住,蹲下身,擦去他的眼角新渗的泪珠。
允珩又问了一遍。
“生阿姐那日很痛吧,对不起……”
我看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和虞妃接触过,却在替她的生母向我道歉。
他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时,对我的亲近总有些惶惶不安,如今知道虞妃害过我,这样的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我摸了摸允珩的头,温声道:“为什么要跟母妃道歉,阿珩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是母妃的孩子啊。”
终于,允珩绷不住,扑进我的怀中嚎啕大哭。
像是压在心中多年的沉重担子,在今天终于卸下了。
自打先皇后离去,皇上吐了血,又白了头,身体一直不好不坏的养着。
熬到允珩十八岁那年皇上彻底熬不住了。
彼时他不过刚过不惑之年不久,却如同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躺在榻上,内里的芯子却干涸破碎,提不出一丝生机。
我知道,早在先皇后离开那年,皇上也跟着去了,他的心、他的魂。
“妗妗啊……”
皇上握着我的手,气若游丝的唤着。
我回握住他,却没有说话。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嫁给他二十年,却连意思爱意都不曾感受过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