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秦述摇摇头。“一点都不过分,因为他在骗你,他欠高利贷并不是因为什么吃饭啊、买药的,他前脚从监狱出来,后脚就进了赌场。”“我是觉得,你刚才这样,有点可爱。”“就像……小狗?”秦述想了想,补充道。“好啊。”姜晚撸了两把不存在的袖子,“你敢说我像狗,是忘了我双刀女侠的威名嘛?”“我错了、我错了……”紧
这种感觉很奇妙。
姜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父亲?爸爸?
他显然是不配的。
察觉到姜晚的到来,男人的视线畏缩地看着她的脚尖,而后缓缓上移。
直至看到那张与姜女士七分相似的脸时,他干瘪的脸上多了一丝怅惘。
他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都长这么大了。
曾经被关在地下室,任由他摧折打骂的花朵没有就此沉眠,也没有冻毙于风雪,她长大了,尽管曲折,却仍旧热烈。
“晚晚,对不起,爸爸当时是鬼迷心窍,你能原谅我吗?我给你跪下了晚晚,爸给你跪下了。”
他扬着一张脸,涕泪横流,满眼乞求。
姜晚却觉得奇怪。
这些做了错事的人,为什么会觉得事后的几句忏悔、几句道歉就能获得原谅呢?
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地作恶,伤害别人,是不是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了?
顾渊如此,他也是这样。
好像只要加一个身份,加一种感情,这些伤害就会穿上华丽的衣服,为人们所接受。
可姜晚,不愿接受。
“我不会原谅你,你来也不是要我原谅的吧?”
姜晚平静地看着他眼中的错愕和恼怒交替翻滚,就像一个旁观者、局外人,此时此刻无论面前是谁,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满,又无可奈何。
姜晚觉得有趣。
姜父撑着膝盖从地毯上站起,坐到沙发上长叹一声。
“晚晚,爸爸是真的没办法了,爸爸在监狱里被他们欺负,身体彻底垮了,吃不起药也没钱吃饭,只能借了点高利贷。”
“现在还不上了,追债的人说,要把我运出境外卖器官。”
“晚晚,你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死啊!”
姜晚点了点头,姜父眼中立刻迸射出一抹强烈的希望。
下一秒,姜晚却说:“我能。”
“你当初能把我扔进雪里不怕我冻死,我现在就能看着你被追债,哪怕是他们在我面前把你砍手砍脚。”
姜晚故作凶狠地说着,心里多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
秦述的保镖把姜父赶了出去。
姜晚回过头,发现他正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
秦述摇摇头。
“一点都不过分,因为他在骗你,他欠高利贷并不是因为什么吃饭啊、买药的,他前脚从监狱出来,后脚就进了赌场。”
“我是觉得,你刚才这样,有点可爱。”
“就像……小狗?”秦述想了想,补充道。
“好啊。”姜晚撸了两把不存在的袖子,“你敢说我像狗,是忘了我双刀女侠的威名嘛?”
“我错了、我错了……”
紧闭的办公室里传出嬉笑打闹声。
姜晚知道,在秦述这里,她什么都不用在意,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毕竟,再不堪的情形,秦述都见过。
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点不耐烦或是厌恶,她都会立即走掉。
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始终像第一次倒挂进天井破口时那样,明朗、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