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们闻言雅兴高涨,各举其爵敬之,“说得有理!月公子可真是好品味。来来来,在座的各位都敬月公子一杯!”雅间的门被打开,一群子杉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提着裙摆,扭臀折腰地游来,攀附上各位公子。一位长相伶俐的子杉女子来到朔王之侧,勾起了他的手臂,娇声道,“公子似是不常来啊,奴都没怎见过?”此女说话带着转音,勾人得很。她的手也不安分地在朔王的下巴上来回挑拨。可朔王殿下却未曾动摇。他打量了她一眼,拿开了她的
{本章朔王 x 容盈盈支线}
眼看朔王回宫已逾半载,他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如今下手底下没了兵没了权,只好三天两头游猎解闷。又隔三差五,约上王都里几位出了名的纨绔,一同去子杉酒肆喝些花酒,举花魁心衣,对月吟诗。朔王好一番荒淫无度的作派,毫无半点长皇子该有的样子。
过年期间,皇家设宴,朝臣嫔妃,诸皇子皆至,容大学士携爱女盈盈亦在其列。
论盈盈的琴棋书画,登台只有献丑的份。不过她天生一副好嗓,献唱了一首观雪望春的古曲《凝白霜》,连皇上都夸赞她的嗓子犹如天籁。
全场唯独朔王不屑多看一眼。容盈盈在献唱,他便痛饮美酒、调戏宫女。硬是把皇上气得不想理他。
可容盈盈依旧死心塌地地爱慕着朔王,哪怕他依旧冷待如初。
太子为撮合二人,时不时出些主意,但都收效甚微。但经过这段日子,他越发觉得容盈盈是位极勇毅的女子。不论朔王如何打击,她仍屡挫屡振,斗志顽强,非常人所能为。
这一日,容盈盈与公主太子三人在御花园赏雪。空气冷冷清清,三人也被这清冷吹凉了兴致。说来也好笑,自宁王府出事后,太子与公主的关系竟好了许多。或是年各一岁,大家都丢掉了些孩童稚气。
公主伸出手,试图接到那天际飘散的鹅雪,闲话间,又聊起了李沐妍。
盈盈一想到她,便愁绪满怀,“沐妍太可怜了,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被王爷拿来报复。”她心中不平,却也束手无策。
太子或许能通情一二,“连本宫都知道,前王妃是王叔一生所爱。本宫猜王叔心中未必不知那是一场意外,只是能有个人来怪罪,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你们男子可真是自私。”公主这话说得不留情面,“为了让自己好受,就折磨一个无辜之人。”
容盈盈轻叹道,“算了吧。或许哪天宁王气消了,就能放过沐妍了呢?”
“那沐妍还能是沐妍吗?”公主无心聊这他们三个都束手无策的事,她忿忿起身,“罢了,这天太冷了,我先回宫了。”
“唉,欢逸……怎说走就走?”
公主已渐行渐远,太子也不便独留盈盈作伴,遂言,“时辰不早了,本宫送你出宫吧。”
“不必麻烦殿下,我自己能回去。”容盈盈搓了搓手,准备告退。
没等她行礼,太子就已先打起了伞,“那就送一段顺路的……”
雪落纷纷,两人走在离宫的路上,太子亲自为容盈盈撑伞。
她把脸蛋埋在自己的貂绒领圈里,轻声赞道,“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殿下竟是个这般体贴的男子。”
太子此生被夸过孝顺、贤德、英勇,但被人夸体贴,却还是头一遭。他轻笑道,“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谈不上体贴。”
“太子说笑了,朔王殿下就从没……”容盈盈做任何事,都能想到朔王。她自知提了不该说的,遂不再言。
“其实朔王他对你……”太子难得吞吞吐吐,心想着自己知道的那个秘密,还是别轻易透露得好。“没什么,他跟本宫是不一样的人。”
“嗯!殿下所言极是!你们虽同为皇子,性子却是天差地别。其实我发现,殿下一点儿也不像从前他们说的那样孤僻难懂,只因从前你都不与人交际而已。我发现你现在好像变了,不知是不是韩子士的关系?”
“韩子士?”太子没想到,韩子士的名字会出现在这场对话里。
“对啊,因为殿下好像就是从韩子士出现之后,就变开朗了呢。”容盈盈言道。
太子暗想,他会出宫交际,本是为了接近那李沐妍而已。罢了,他告诫自己:此事不必再提。他顺着容盈盈的话,淡笑道,“对,或许真因是他,本宫也确实变了吧。”
岔路口,两人该告别了。容盈盈停下脚步,对着太子笑了笑,露出她宛然透着可爱的小虎牙,“殿下有贤臣相助,他日必成一位好明君,是我致国的福气呐!”
她见太子的耳根被冻得僵红,便伸手用自己的手心覆上其耳,“殿下怕冷,可像这样用手捂住耳朵试试。”
太子被她捂住的那只耳朵瞬感温暖,他依样覆另一耳,双耳如沐春风,寒意尽消……
与太子别后,容盈盈才没走几步,竟碰上了也正要出宫的朔王。她两条腿自说自话地就追了上去,“朔王殿下,您也要出宫吗?”
朔王仅瞥了她一眼,便挥手即去,不与其多说半字。
“朔王殿下,等等我嘛!”她追不上他,就这么把心上人给跟丢了……
——
朔王的马车将他送到了西街渡口,一艘子杉画舫正静候岸边。步入舫内雅间,里头已坐了好几位尊贵公子,一见朔王驾到,纷纷起身行礼。朔王在外,化名月,与那些公子以兄弟相称。
船游湖中,公子们将月公子引到窗边。岸边靡饰的舞台上,一群子杉名伎悠然弄舞。黄金铺地,美酒流芳,王都纸醉金迷的春宵一夜也将由此开始。
某公子问曰,“月公子久居雷州,敢问那儿的子杉美人,可比我王都的花魁惊艳?”
月公子抬起下颚,缓缓言道,“雷州子杉喜穿他族服饰,丰乳肥臀呼之欲出,与我致国保守之风截然不同。而王都子杉,多着我致国服饰,倒有两国风情兼融之美,更别有一番风韵。”
公子们闻言雅兴高涨,各举其爵敬之,“说得有理!月公子可真是好品味。来来来,在座的各位都敬月公子一杯!”
雅间的门被打开,一群子杉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提着裙摆,扭臀折腰地游来,攀附上各位公子。
一位长相伶俐的子杉女子来到朔王之侧,勾起了他的手臂,娇声道,“公子似是不常来啊,奴都没怎见过?”此女说话带着转音,勾人得很。她的手也不安分地在朔王的下巴上来回挑拨。
可朔王殿下却未曾动摇。他打量了她一眼,拿开了她的手,“想喝酒。来,给我倒酒吧。”
女子引朔王至屏风后桌案旁坐定,此地甚是隐蔽。她给他满上了酒,见其饮得酣畅,她便像没了骨头一般,酥进了他怀里,轻抚其面问,“公子看似是有心事?能和奴说说吗?”她的手愈发不老实。
“急什么?”他眉间微紧,扭过了头,“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随即,他将酒杯敲在桌上,“再倒。”
那女子气馁地坐了起来,倒着酒也要抱怨,“公子在为何事烦恼?不妨说来听听?”
“如何看出我有烦心事?”
女子笑曰,“公子您自己瞧瞧,都来画舫了,还锁着眉头的,这王都怕是只您一人了。”
朔王笑了,是接连几声涩然却无力的大笑,“说的有理,赏你。”他举起酒壶,往那女子的嘴里倾注一口。
“谢公子。”那女子用指尖擦了擦嘴,又钻进了他怀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屏风另一侧的公子们已然醉得忘了礼数,与姑娘们缠绵了起来。话说在这种场合,即便一屋人开始鱼水合欢,也亦是常事。此时此刻,但闻痴缠叫声此起彼伏,回荡耳旁,惹人躁动。
那女子见朔王喝得颈红耳赤,便伸手撩动他的耳朵。
朔王却歪头躲开,冷言,“别碰我。”
女子实在有些懊恼,这可坐不住了,“公子呀公子,若无意于女色,那来此处作甚?画舫不就是让人远离束缚,尽享欢愉的地方吗?待日出东方,公子再想起那些烦心事也不迟,此刻花前月下,公子何不好好享受奴的侍奉?”
凭借着酒意,朔王有些动摇了。他抵住那女子靠来的臂膀,“别叫我公子,我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啊。不叫您这个,那叫您什么好呢?”那女子挪到他身上,两颗半露的酥乳紧紧挨着他的胸膛,“相公?大王?”
见眼前的公子不作回应,女子继续试探,“郎君?哥哥?”
朔王下意识转头,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女子若有所悟,又复问一遍,“哥哥?”
朔王一把将女子搂入怀中,她顺势引其手至她的胸脯上,“哥哥,好哥哥,快快来疼惜妹妹吧……”
她吻上他的颈间。与旁人这般亲热,却只叫朔王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初吻……
正当她吻至他脸颊时,他再不胜其烦,猛然放开她,释然如梦中醒来。
“哥哥?!”那女子错愕地坐在地上,娇媚地扭动着身子。
朔王知道,眼前这一切,这种生活,这种女人,皆非是他想要的。他转身而出,坐到船尾,任寒风吹拂,以醒心神。
可心中却甚是愤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他那般亲昵?!
他百思不得其解,就这么呆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