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她不是个安分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义,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毙命!这日请安后,苏宝林慢了一步,待殿内没了别人,梅影上前:“苏宝林怎么还不回去?”苏宝林听得出这是在撵人。她神色不变,语气也是一如往常的和善,只透着点病色虚弱:“嫔妾有事禀报贵妃娘娘。”梅影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替她去传了话。褚青绾坐在仪仗上,见苏宝林久久未出朝和宫,她不由得轻眯了眯眼眸。【作者有话说】女鹅:要么不搞,要么搞
苏宝林小产一事凑热闹的妃嫔不多, 但整个后宫都在密切关注消息。
得知褚青绾被晋位褚嫔时,众人还只是叹了声褚嫔好运气,居然连这遭暗算都躲了过去, 但褚青绾得了封号的消息传出去后, 再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在褚青绾之前,宫中有封号的妃嫔只有愉妃和容修仪二人罢了。
容修仪现在虽已渐渐不得圣意, 但协理六宫时,胥砚恒第一时间就想起她, 可见她曾经的圣宠。
愉妃更是不必说, 即便是容修仪和褚青绾最得宠时, 也压不过愉妃的风头。
宫中妃嫔早就默认, 非宠妃不得封号。
但现在,有封号的妃嫔又多了一位瑾嫔,其余妃嫔很难不去想这个封号的深意。
整个昭阳宫都是喜不自禁,她们久在后宫, 比褚青绾更清楚这个封号的含金量,一时间, 玉琼苑和长春轩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翌日, 初到朝和宫请安,褚青绾就意识到众人对她关注有别于往日。
李美人望向对面的褚青绾, 都有点恹恹地提不起劲, 她入宫时就跟着何修容,不外乎是觉得何修容和皇上的情谊是别人都比不得的。
但现在一个两个都得了封号, 偏偏她看重的何修容还被关禁闭。
李美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注?
即便是错了, 她也只能一错到底, 她是不聪明, 但也清楚,墙头草在这宫中是最叫人厌恶的。
李美人心底想法众多,不妨碍她嘴头上酸涩两句:“瑾嫔这般得皇上看重,真叫嫔妾等人羡煞不已。”
有人觑了眼李美人,觉得她也真是没脑子,这种话都能直白地说出口,酸味都要溢出来了。
褚青绾抱了抱暖婆子,将手全部捂住,闻言,她轻浅地笑了笑,眼眸稍弯:
“李美人说笑,皇上对后宫姐妹们都是看重的。”
只是看重的程度不一罢了。
李美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皇上根本不看重她吧?再蠢也没有这样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的。
这一刻,她有点想念何修容了。
李美人莫名觉得现在褚青绾说话都比往日要有底气得多,很快,她又觉得寻常,要是她得皇上亲赐封号,她也能这么有底气!
她憋屈地喝了杯茶水,何修容不在这里,她和瑾嫔对上,可是讨不了半点好处。
众人早了然她欺软怕硬的性子,一点也不意外她的退缩。
满殿的安静在愉妃到来时被打破,褚青绾察觉到,愉妃娘娘一进来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待愉妃坐下后,那视线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彻底。
像是在剖析她。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
但褚青绾只能顶住,她昨日想了一宿,终于想明白,不论胥砚恒想要做什么,再不济也不过是再竖起一个靶子权衡宫中局势罢了,她有什么不敢接的?
众人意识到殿内那股微妙的气氛,一时间不由得都安静下来。
愉妃娘娘终于说话了,她掩住了唇,意味不明:
“瑾嫔才入宫不到一年,这请安时的位置倒是换得勤快。”
褚青绾似有点赧然,她轻垂了垂眸,暖阳恰好透过楹窗照在她身上,将她眉眼衬得越发姣姣:“幸得皇上和娘娘偏爱,才叫嫔妾有了今日。”
众人一怔,不仅是她颜色惊艳,也是她的话不再有谦词。
好一个偏爱,叫昨日去了长春轩的人不得不想起她那一声圣眷正浓。
众人脸色些许古怪,瑾嫔往日是这么厚颜之人么?
愉妃也轻扯了下唇,她入宫这么久,头一次在别人口中听见皇上偏爱四个字,她情绪不明地笑了下,似嘲讽似叮嘱:
“那瑾嫔可要好好维持住皇上这份偏爱,莫叫皇上觉得失望。”
褚青绾脸有点染红,但话音恭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嫔妾谨记愉妃娘娘教诲。”
周贵妃出来时就见到这一幕,她眉眼有点疲倦,应当是昨日一直在处理苏宝林一事,她见褚青绾才起身,像是好奇地出声问:
“这是在做什么?”
话落,她抬手让众人都起身,自己坐在了位置上。
愉妃没有说话,褚青绾只能回答:“是愉妃娘娘在教导嫔妾不要辜负了皇上的看重。”
周贵妃失笑,她隔空点了点褚青绾,语气温和:
“你啊。”
“不过愉妃说得也没错,皇上看重你,你也要仔细伺候着,现如今宫中皇嗣稀少,你若是能尽早怀上皇嗣,才是对皇上最大的回报。”
褚青绾嘴角都要笑僵了,她是犯什么天条了?怎么只是一夜时间,愉妃和周贵妃都这么针对她?
周贵妃这一番话就差将宫中所有人的仇恨都拉在她身上了。
她刚得了晋位封号,正是扎眼的时候,这个时候再是要怀孕,怕是又要有人忍不住对她出手了。
褚青绾轻轻瘪唇,像是有点纳闷和无奈,她说:
“有孕也要看天意,嫔妾不敢着急。”
其余妃嫔倒是意识到她为何纳闷,她入宫后侍寝的机会绝不算少,但苏宝林只侍寝一次就怀了身孕,她却一直没有传出动静,自然会觉得纳闷。
和众人不同,愉妃听见了她说不敢着急四个字,嘲讽地扯了下唇。
真是个胆子小的,周贵妃一句话就能把她吓到,能成什么事?
请安散后,褚青绾赶紧离开了朝和宫,她现在是嫔位,也有了仪仗,不需要再寒天腊月地冒风赶路。
今日朝和宫的暗流汹涌叫她听得一阵头疼,她可不想留下来再生是非。
苏宝林一事后,宫中也是平静了好一阵子,胥砚恒不入后宫,妃嫔请安时候都消沉了许多。
渐入二月,春色乍暖,宫中人也逐渐褪去厚重繁琐的冬装,转而穿上了单薄玲珑的春衣,迎春花开在御花园中,叫满宫都添了些许亮色。
钟粹宫,颉芳苑。
弄秋端着一托盘的云纱锦缎,身后小路子还拎着一篮子的黄梨,刚到颉芳苑,玲珑就赶紧迎了出来:
“弄秋姐姐怎么来了?”
弄秋将东西递给她,轻微地喘了口气道:“我们主子让我来给卢宝林送点东西,这云纱锦缎都是今年刚送来的料子,做一身新衣最是合适不过,这黄梨也是中省殿刚送来的,主子说今早听见卢宝林咳嗽了两声,黄梨润嗓,卢宝林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玲珑忙忙接过东西,卢宝林也听见声响走了出来,恰好听见弄秋的这一番话,她感激道:
“怎么能叫姐姐这般费心。”
弄起福了福身行礼:“卢宝林的身子重要。”
她没说什么不费心的话,虽然卢宝林和自家主子交好,但能叫卢宝林记住自家主子的好也是一件好事。
卢宝林拢了拢披风,她朝玉琼苑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得烦请你代我谢过姐姐。”
弄秋一脸笑:“卢宝林客气了,那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小路子一直都是沉默地跟着她。
她一走,卢宝林也看向了她送来的东西,玲珑在一旁感慨道:“今日主子只是咳嗽一声,没想到瑾嫔不仅记得,还特意派人送来东西。”
卢宝林轻声:
“姐姐惯来细致。”
她望向那一匹云纱锦缎,她记得这种锦缎宫中分量也不多,每年只得那么几匹罢了,她入宫数年,颉芳苑还从未见过。
卢宝林又闷声咳嗽了一声,她没在外逗留,赶紧进了殿内,听见玲珑问她是否要将黄梨拿下去熬汤,她点了点头:
“别辜负姐姐一番好心,这云纱锦缎也拿去尚衣局做身新衣裳。”
话落,卢宝林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咱们也试试穿上这云纱锦缎是什么滋味。”
颉芳苑笑声一片,隔壁却非是如此,云光楼的宫人见弄秋回去后,就赶紧回去禀报。
茯苓挑了挑眉,她望向主子:
“这瑾嫔和卢宝林是什么时候交好的,仅这一个月,就见玉琼苑的宫人来了数次。”
杨贵嫔正在缝制小衣,闻言,她偏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谁知道。”
稍顿,杨贵嫔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头也未抬地说:
“她惯来是个会钻营的,否则,也不会叫皇上这般宠爱她,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宝林也值得她费心。”
茯苓一愣,她听前半句时还以为主子说的是卢宝林,但听到后面才觉得不对劲。
她有点呐呐,瑾嫔擅于钻营么?
人的肢体或者语言常常能透露出很多讯息,如同现在,只是一句话,茯苓就听出了主子对瑾嫔似乎有些不喜。
但茯苓有些不解,这不喜是从何而来?
在她印象中,主子和瑾嫔从未有过交集。
不解归不解,当奴才的岂能和主子背道而驰?茯苓话音一转,她语气变得颇有点不客气:
“论钻营,奴婢瞧卢宝林也是个中好手,奴婢看她的作态就是想攀上瑾嫔这条船,也是个不规矩的,居然越过了主子去。”
论位份,杨贵嫔的位份比褚青绾要高,论亲疏,杨贵嫔和卢宝林同住一宫。
卢宝林想要攀炎附势,径直越过了杨贵嫔向褚青绾送去投名状,岂不是在表明,在卢宝林看来,杨贵嫔不如瑾嫔?
杨贵嫔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都是不规矩的。”
卢宝林想要投靠褚青绾不规矩,褚青绾接纳了卢宝林也是不规矩。
茯苓噤声,卢宝林也就罢了,没位份没恩宠,但如今瑾嫔风头正盛,她可不敢对瑾嫔指指点点。
褚青绾不知道,她只是让人给卢宝林送了点东西去,就能被人定义成不规矩的人。
胥砚恒久不入后宫,一是苏宝林一事叫他不耐,二也是开春后前朝事务繁忙,叫他懒得再入后宫。
如今闲下来,他才记起来后宫还有一众妃嫔在等着他,觑着端在眼前的绿头牌,胥砚恒手都未伸出去,转头问魏自明:
“今儿个,甘泉宫有人来过?”
魏自明恭声:“皇上记得没错,今日愉妃娘娘派人来给皇上送了党参鸽子汤,叫皇上保重身体。”
只不过当时皇上正在和朝臣议事,这份汤水根本没能送到内殿,被底下一众奴才分食了。
胥砚恒挥了挥手,让王忠光将绿头牌撤下去,声音中情绪淡淡:
“那就去甘泉宫。”
圣驾久不入后宫,一入后宫就是甘泉宫侍寝,后宫众人早不觉得惊讶。
褚青绾更是翌日早晨才得知昨晚胥砚恒招人侍寝了,她对着铜镜梳妆,轻描淡写道:
“看来苏宝林一事是彻底过去了。”
褚青绾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迟春替她梳妆,连梳子都没拿一下,她昨日染了蔻丹,红色衬得手指白皙,甚是好看,叫她舍不得乱动,生怕褪了颜色。
许是提起了苏宝林,今日出门请安时,褚青绾终于在苏宝林小产后见到了苏宝林。
她小产时过于惨烈,身子受损严重,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长春轩都没有出过,更遑论去朝和宫请安了。
两者一相逢,和数月前相似的场景,只是请安的人和坐在仪仗的人调换了一下。
褚青绾坐在仪仗上,垂眸看向低低福身的苏宝林,终于恍然,原来当初苏宝林居高临下看她的时候是这种感受。
的确叫人上瘾。
苏宝林可怜么?毕竟她真的失去了一个孩子。
或许有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褚青绾作为差点被陷害的人,她没有那么大度,在她眼中,苏宝林再悲惨也是她自找的,得不到她一点同情和怜惜。
褚青绾似是惊讶,她问:
“苏宝林是养好身子了?”
苏宝林福身在那里,一场小产叫她身子单薄了好多,她站在风中,像是随时都消散一样,她脸上透着病色的白,语气平静道:“回瑾嫔的话,嫔妾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苏宝林话落,她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站得有些不稳。
褚青绾惊呼了一声,让仪仗退远了一点,她才心有余悸道:
“幸好我和苏宝林还有一段距离,否则苏宝林要是倒在了这里,我恐怕又要有嘴说不清了。”
颂夏笑眯眯地接话,温柔地给了一刀:“是啊,苏宝林颠倒黑白和牙尖嘴利的功夫,奴婢和主子都请教过的。”
这是直白地讽刺,针对于苏宝林小产时的构陷。
苏宝林听得懂,青郦也听得懂,苏宝林能按捺得住,依旧一脸平静,但青郦不由得一张脸气得涨红。
青郦向来护主,现在也忍不住:“瑾嫔不要太过分。”
苏宝林阻止不及,握住了青郦的手一僵,她堪堪闭上眼。
果不其然,再抬眼时,褚青绾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她轻轻地念了一遍青郦的话:“过分?”
她蓦然轻笑了一声:
“你们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也挺好奇,你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过分’二字的。”
青郦呼吸一轻,她对上褚青绾的眸色,倏然轻打了个颤。
褚青绾垂眸望她,漆黑的眼眸透着股迫人的冷意:“还是说,你们当真觉得你们算计我一事到此结束了?”
苏宝林拉住了青郦,她彻底埋下头:
“嫔妾这奴才不懂事,请瑾嫔宽恕她一次。”
褚青绾笑了,她说:“我不乐意。”
凭什么要宽恕?
褚青绾指向青郦:“苏宝林还是换个人陪着去请安吧,这个奴才不敬上位,罚她在此处跪上三个时辰,苏宝林觉得如何?”
青郦眼中有泪,也知道自己的冲动让主子处境更艰难了。
她没狡辩,砰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下,咬声说:
“奴婢认罚,请瑾嫔息怒,不要迁怒我家主子。”
褚青绾望着青郦,她神情冷淡下来:“苏宝林有个好奴才。”
她颔首,没再管苏宝林,让仪仗继续前行,颂夏低声道:
“主子这么简单就放过苏宝林了?”
褚青绾摇头,她脸上没什么恼意,也没什么高兴,她淡淡道:“我再是罚她,也不过小打小闹,还会叫人觉得我睚眦必报,没有必要。”
罚一个奴才是事出有因,再罚苏宝林,众人只会觉得她是在借题发挥。
颂夏有点不解。
褚青绾一语点破:
“等着吧,她不是个安分的。”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义,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毙命!
这日请安后,苏宝林慢了一步,待殿内没了别人,梅影上前:“苏宝林怎么还不回去?”
苏宝林听得出这是在撵人。
她神色不变,语气也是一如往常的和善,只透着点病色虚弱:“嫔妾有事禀报贵妃娘娘。”
梅影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替她去传了话。
褚青绾坐在仪仗上,见苏宝林久久未出朝和宫,她不由得轻眯了眯眼眸。
【作者有话说】
女鹅:要么不搞,要么搞个大的!
小胥:悠着点。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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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二嫁》BY起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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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竟找了个二婚。
家中姐妹都道韩千君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攀上了辛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门亲事来得尤其容易。
那日她拿着自己的嫁妆前去扶贫,“先生不要多想,我并非那等威逼利诱之人,对先生绝无所图。”
“你可以图。”
韩千君盯着他英俊的脸,在他极为鼓舞的目光下,终于鼓起了勇气,“那先生能娶我吗?”
“可以。”
33第 33 章
“原来朕不是独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