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渐黑,前后数里都无人烟,见不远处有一长亭,便走了过去,打算在此过夜。四周景色一片荒凉,他在亭子边点了一堆篝火,对着跳动的火苗独自出神,火光将他的身影映在身后的夜色中,更显形单影只。在白湖书院生活十年的点点滴滴,逐一浮现在他面前,昔日画面逐一浮现在眼前,他时笑时叹气。 方正一连在二人分别的渡口对着水面伫立了三日,只见水面往来船只数百,行人过千,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江湖为何如此之大,人一旦进去tຊ了,就像一粒石子掉进了汪洋大海之中,连一个浪花都见不着,就消失
方正一连在二人分别的渡口对着水面伫立了三日,只见水面往来船只数百,行人过千,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江湖为何如此之大,人一旦进去tຊ了,就像一粒石子掉进了汪洋大海之中,连一个浪花都见不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浅予妹妹,我不知伤你这样深,是我该死。你要好好的,等办完了这些事,我一定把你带回书院,过以前那么无忧无虑的日子……”
方正怅然若失,离开了那个渡口向东走去,一步三回头,口中默默重复着那渡口的名字:“飞霞渡、飞霞渡……”
这日,途径一闹市,方正满脸憔悴、心不在焉地走着,随意买了些干粮继续往东走,准备到琉球岛寻找赵本初的两名弟子解开被埋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忽然,一阵熟悉的凉意从四周压迫而来,他清楚地记得这股凉意。
那晚,在洛阳龙云堂那个轻功极好的黑衣人,也散发着同样的凉意。
方正停住脚步,四周查看,只见行人匆匆,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嘈杂于耳,未见异样,那股冰凉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好强的内力!”方正不知那人为何跟随自己,只知道他是敌非友,并不好对付,不由加快了脚步。
眼见天色渐黑,前后数里都无人烟,见不远处有一长亭,便走了过去,打算在此过夜。
四周景色一片荒凉,他在亭子边点了一堆篝火,对着跳动的火苗独自出神,火光将他的身影映在身后的夜色中,更显形单影只。
在白湖书院生活十年的点点滴滴,逐一浮现在他面前,昔日画面逐一浮现在眼前,他时笑时叹气。
“嗤~”凌厉的劲气划破空气传来,他下意识伸手一捉,捏住一支飞箭,还没细看,又有几支飞箭连续飞来,一支比一支更强劲。
方正抓起剑,连忙躲避,几支羽箭射入身后亭子的木头柱子上,箭头深深插入柱子。
方正拔剑,挑起篝火里一根烧的正旺的柴火,旋转手腕,把剑一抖,着火的木柴朝着射箭的方向飞去,犹如一道流星划破长夜。
“嗤~”又是一箭,着火的木柴在空中被射碎,迸发出一团火星。方正已大概判断出射箭那人所在的位置,大喝一声,举剑朝那里刺去。
接连两箭又射向方正面门,他速度不减,轻轻挥剑格挡,两支飞箭被他格挡开来,掉进身边的泥土。
“铛~”只听一声巨响,他的剑被一把刀挡住了,震得他虎口一震发麻,两刃相交火花四溅,趁着那微弱的火光,方正看见眼前这人一身黑衣,面戴黑纱,正是那晚在龙云堂遇见的那名黑衣人。
方正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未开口说话,已然快速刺出十几剑,一剑比一剑快。
“若是昨日我的剑有这样快,也不至于被点了穴道,眼睁睁看着浅予妹妹跟那女疯子去了。”打斗的间隙,他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对方裹得严实,方正依然能看出他身材精瘦、四肢修长,浑身透露着干练。
一柄短刀在他手中舞得异常灵动,方正的每一剑他都能巧妙破解,身法极为灵活。他将内力注入短刀,刀刃发出阵阵寒气,每一刀都大开大合,刚猛有力!
方正手中的剑每和他的刀触碰,冰凉的寒意便顺着剑传入体内,知道自己没有内力,硬拼不过,便加快攻势,不断变化剑招,剑势如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将那人笼罩在一片剑影之中。
那黑衣人见方正剑招越来越诡异,趁着打斗的空隙,把手里的刀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执一把,舞得呼呼作响密不透风,一时间,二人不分高下。
又打斗了二十招后,方正见眼前这人刀法流畅舒展,不由受了启发:密不透风,疏可走马,逸势起伏、连绵回绕,这不正应了草圣张旭的《晚复帖》吗?昔日苦练冥思,不得要领,今天和人打斗中,从对手刀法中得到书法上的领悟,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今天我就用他给我的灵感化作剑招,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方正后撤了几步,凝神静气,张旭的《晚复帖》全文二十四字从脑海中浮现,二十四字个个精妙险峻,气势连贯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字与字之间遥相呼应,气势如虹变化莫测。
那人只见眼前这少年剑术风格一变,快时如骤雨,缓时如花开,快慢结合间剑势流畅如流水,身法如履云端般轻盈明快。
那人不敢怠慢,将内力注入两把短刀,一攻一守,又打了几个回合,终于觉得吃力,心中暗叫不好,右手一按刀柄,短刀的护手顺着刀身弹射出来,直直往方正身上弹去,同时,那黑衣人利用这暗器做掩护,收刀就要逃走。
方正无意间瞥了一眼那弹射出来的护手,心中一凛:镂空的护手竟然是梅花花瓣形状!
果然,赵龙虎就是他杀死的!
那梅花花瓣形状的铜护手旋转着袭向方正的胸口,离他的身体只有十几寸时,他看的更加真切了,那确确实实是伪装成护手的梅花花瓣形状的暗器。
方正平直一剑刺出,正正刺入那护手的中心,护手套入剑身,不停旋转,他手腕一抖,挥剑将护手快速甩向那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刚刚施展轻功飞出几丈,听见身后凌厉的声音,只好落地躲避。哪里料到,双脚刚一落地,胸口便被方正的剑刺中,一阵剧痛传来。
方正这一剑刺得又快又准,他只是想留住活口,没有伤他性命,只把剑尖刺入那人胸口二寸。
“剑尖离你的心只有一寸,你要是再动一下,我便刺死你!快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爷爷和我父亲?”方正厉声问道,此刻他的心跳加快,眼前这人一定知道这十八年来所有的秘密。
那人脸上挂着黑色纱巾,方正还是看出他在笑,眼中的笑意神秘又诡异,正当方正不解那人为何要笑时,却见那人直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
方正心中大呼不好,急忙收起剑,上前查看。
那人还没完全断气,方正扯去他的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他口中不断流出黑血,散发出一阵苦味,很明显,他见自己任务失败,咬碎了口中含着的毒药,自我了断了。
“你别死,快告诉我,你是谁?为何偏偏跟我们家过不去?要将我上下三代杀个干净?”方正满脸焦急地问道。
那人始终用带着诡异笑意的眼神盯着方正,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些,嘴角又流出了一滩黑血。
“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方家没有……没有一个能活……”说完,又是邪魅一笑,挣扎几下就咽了气。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线索,这人一死,又全断了。
方正心里面不甘心,又无计可施,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用手转过那人的脸,见他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心想这人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杀爷爷和父亲的凶手肯定不会是他,定另有其人。
想到这,他起身找到刚才从刀柄发出的梅花花瓣形状的暗器,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那暗器由精铜打造伪装成刀柄护手,五瓣梅花花瓣的边缘异常锋利,底座是镂空的云纹。
他可以断定,就是这枚暗器杀死了赵龙虎,也是这样的暗器杀死了他的爷爷和父亲,真相就近在咫尺,却无处破寻。
翻遍了那黑衣人的周身,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方正正要离开,脚下踩了一物有些硌脚,俯身拾起细看,才发现那是一枚纯金印信,上面沾满了泥土。
方正用衣袖把泥土擦干净,才看清这方虎纽金印上刻着四个篆字:武林至尊。才知道,这就是赵龙虎丢失的那枚印信。
“想不到,这印信得来的如此容易,只不过我对这什么武林盟主一点也不感兴趣,要是带回去给先生,让他做这个武林盟主,他定要罚我抄书。想不通这武林盟主有什么好,人人都不惜丢了命也要去坐那把交椅。明日便亲自送回洛阳去,还给赵家小姐!由她自己决定后面的事!”方正自言自语说完,便把那印信随意往火堆前一放不再理会,又往火堆上添了几根柴。
“你们要杀我全家,我却给你收尸,世上有我这样以德报怨的吗?嗯~有,何玄霄大哥也是这样的!”方正还是于心不忍,找来更多木柴,把火烧得更旺,将那黑衣人火化了。
看着熊熊火焰窜起一人之高,尸体和柴火燃烧发出噼啪声响,恶臭难闻,晚上肯定不能在这里露宿了,方正只好收拾东西准备连夜赶路。
天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方正点了火把,一边慢慢走,一边仔细回想刚才那黑衣人说的话。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将我家三代赶尽杀绝?什么样的恩怨能让他们苦苦追寻十八年?这事和龙云堂赵家又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疑问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也不得其解。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二里地有人说话的声音顺风传来tຊ,回头一看,发现远处火光点点流动,该是一群人举着火把往这个方向赶来,侧耳细听,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便停在原地等那群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