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认真,面部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程天惊出了冷汗,想也不想的拒绝:“我选半残。”容赤甚是惋惜。他叹了口气,“那行吧,不给你制造硬伤了。” 车西辰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句话。 他下意识打出来‘为什么’这三个字。 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容赤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扣着扶手一脸皮笑肉不笑凝视他的样子…… 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车西辰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句话。
他下意识打出来‘为什么’这三个字。
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容赤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扣着扶手一脸皮笑肉不笑凝视他的样子……
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直接退出了微信聊天页面。
……
牧也给程天开好单子给了护士。
正巧有时间,她顺便整理整理病患资料。
正专注着,一只温热的手掌无声无息的落在她腰间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撑起身子。
抬眸却意外落入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中。
她本是弯腰,突然站直,两人的距离被迫靠近。
薄如纸的距离。
她没来得及反应,容赤已经开腔,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肌肤上,“忙完了没?”
后颈痒痒的。
牧也下意识抓了下颈子。
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容赤,牧也发出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车西辰喊过来的。”他漫不经心的说。
视线落在牧也的手上。
大手伸过去将她的双手托住,然后缓慢抬起。
他看的仔细,看的……接近入迷。
牧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禁不住问:“怎么了吗?”
‘噗嗤’一声笑。
旁边的女同事不知何时回来的,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他们,“热恋中的情侣就是不一样,恨不得24个小时都黏在一起。”
牧也脸颊发烫。
正不知说什么,桌子上的座机响了。
她接起来,是护士站的护士,“牧医生,您要不要去看看16床病人?我刚刚要去给她推消炎针,他死活不许,非让我把您叫过去。”
座机漏音,对方护士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容赤的耳里。
他垂眸,冷蔑一笑。
此时牧也已经挂掉电话,面色因为一通电话沉下来。
容赤:“走,一起去,我正好也要去会会这位……16床病号。”
牧也没多想,下意识的认为他过来就是处理公事的。
带着容赤往病房走的路上,她深思熟虑了片刻,才跟容赤解释说:“16床病人正在跟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交往,我不想让我继母他们知道我们假交往的消息。”
她将话搁到这儿停下。
至于为什么,她没说。
容赤尊重她,很痛快的应声:“行,我知道了。”
牧也先进病房的。
程天一见到她眼里就放狼光,发现身后跟进来的容赤又是一愣,下意识问:“这位是……”
一旁的车西辰连忙介绍:“这位是我们律所的金牌律师容主任。”
“您就是那位……”程天恍然大悟,有些激动的说:“有幸能跟您见面,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案子能得到您的关注。”
容赤在律师界名讳还是挺响亮的。
能请的动的人没几个,除非是他自己愿意接的案子。
相对于程天的激动,容赤却显得有些冷漠。
他没吭声。
认真看过去,眉宇间还隐匿着薄薄的戾气。
牧也不管他们在客套交谈什么,甚至都不想再跟程天客客气气的说话,直接喊他:“16号床病人。”
程天还没能从跟容赤搭上关系的喜悦中走出来,听到牧也这样喊他。
他一怔,忽又笑了,“牧医生,我有名字。”
“我习惯这么喊我的病人,方便又好记,”牧也冷淡瞥他一眼,“你有问题?”
程天跟牧也对视上,脸上的笑容加深,“没问题。”
牧也向前走了一步。
今天天气阴沉,室内亮着灯。
她长长的睫毛因为灯光投下一排浓密的阴影,“我听护士说你想让我给你打消炎针?”
程天美滋滋的咧开嘴,“可以吗?”
牧也抬脸露出微笑,“可以。”
她笑起来的样子温婉知性。
不知为何,程天却觉得瘆得慌。
突兀的一声低笑。
众人寻声看过去,容赤不知何时坐下来的。
后背靠在墙壁上,眼神望着他们这边,整个人看上去懒散怠倦。
见几人看过来,他气定神闲的笑,“车西辰你之前不是也有幸被牧医生扎过针?”
车西辰还在肉疼自己的奖金。
听到容赤点他。
他垮着脸点头,“是。”
容赤掀眸看他,覆着笑得嗓音听上去更加的闲适,“跟程先生分享一下你的经验知识不好吗?”
“经验再丰富不如一试。”车西辰想起那心惊后怕的一幕,意味深长的说,“不过我很乐意跟程先生交流交流‘终生难忘’的心得。”
车西辰意有所指的话吓得程天一个激灵。
这时,护士已经推着医疗推车进来。
牧也从护士手里接过来消炎针,语气表情温和极了,“16床病人准备好了吗?”
她越是温柔,程天就越是害怕。
他吓得后退,差点再次伤到手臂骨折的位置。
“不——不、不,”他结结巴巴的拒绝,“还是——还是不麻烦牧医生了,打针这种事,不是护士的责任吗?”
牧也笑得更加温柔了,“你确定?”
程天猛烈点头,“确定、确定!”
牧也顺势把消炎针还给护士,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如初,“你要是再闹腾,我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她警告声说:“记住了吗,16床病号。”tຊ
程天确实怕疼。
被人打骨折已经够让他吃一顿了。
他可不想再受二次伤害。
牧也走了。
容赤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病房里光线不怎么足,映着他的眸色也有些暗。
他直接走到程天的病床跟前,状似无恙般敲了敲程天手臂上的石膏,唇边勾出邪痞的弧,“被打骨折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好受。”程天也看了眼容赤手臂上的石膏,“容律师也是被人打骨折的?”
容赤看着他,“我要是说我故意给别人打的,你信吗?”
程天被他盯的莫名有些心惊。
他咽了咽唾液,干笑,“容律师真爱开玩笑。”
容赤不咸不淡瞥他一眼,“想让对方坐几年牢?”
提及施暴者,程天哼哼:“最少一年。”
容赤:“那依你现在的伤度恐怕不太行。”
程天皱眉:“那怎么办?”
容赤抓起程天唯一那只还能活动的手就使劲给他往后掰。
“啊啊啊……”程天疼的哇哇大叫。
过了将近半分钟容赤才松手,他面色淡然,“我本想再给你制造点硬伤,后来想想,你现在还是半残,折断这仅剩的另一只手,你就是全残了。”
“全残,你就无法自理。”
“所以,你怎么选?”
他说的认真,面部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程天惊出了冷汗,想也不想的拒绝:“我选半残。”
容赤甚是惋惜。
他叹了口气,“那行吧,不给你制造硬伤了。”
程天大气不敢喘一声。
紧接着听到容赤不紧不慢声问他:“想赢吗?”
程天自然想。
他硬着头皮点头,就听容赤说:“那就转院,转到仁医去。”
程天一怔:“为什么?”
容赤想了一下,很认真的说:“这里离我们律所太远了。”
程天斟酌了片刻,目露惊喜,“所以,您真的会接手我这个案子?”
“不会。”容赤不暇思索的拒绝,“因为你的案子是我们小车律师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我希望他所有的精力都能有效的放在案子上,而不是较远的路程上。”
“什么?”程天的声线有些不受控制的拔高,“我是车律师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容赤优雅的垂首。
两人的视线碰撞上,容赤的唇畔噙上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不相信我们小车律师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程天觉得自己这两天诸事不顺。
尤其是,今天。
这感觉就像自己被人糊了一脸狗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