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又目光“恳切”的看向徐朝前:“此事无端端牵扯到女儿,女儿也想听个明白。父亲英明,若是柳凝儿果真语焉不实,再处置也出去不迟。”徐柳氏在一旁冷笑:“你倒是说得好听,这等搬弄口舌的贱婢,还由着她陷害主母吗?”徐容容自不会退让,但装可怜也着实累人,她长呼一口气,道:“是否陷害也要由父亲判断,夫人这般阻挠,难道……柳凝儿方才所说俱是实情?”“你……”“够了!”徐朝前怒了,他瞪了徐容
本来是表面和气的一顿晚饭,被柳凝儿这劈头盖脸的闹下来,什么气氛都没了。
平嬷嬷见势不妙,赶紧找婆子进来,想要把她抓出去。
“老爷救我!夫人要杀我灭口!韶华庵里的事,都是她指使奴婢的做的!”柳凝儿不管不顾地扒着徐朝前,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凄惨。
徐柳氏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大骂。
坐在一旁的徐容容却抢了先,她用帕子捂着胸口,看起来柔柔弱弱好似受到了极大惊吓:
“你……有话好好说,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再说,夫人一向待你不错,这次韶华庵你分明是自己惹了丑事,怎么又扯到夫人头上。”
徐容容把话说完,徐柳氏乜了她一眼,又坐了回去。
然而,柳凝儿却顺势说:“大小姐,奴婢冤枉!您可知道,夫人原本是要指使奴婢来害您的呀!”
“大胆!”平嬷嬷在一旁喝骂,“小小贱婢,竟然在老爷夫人面前搬弄是非。”
说完,她便要上前堵嘴拖人。
徐朝前虽面有难色,却不想多言。
徐容容心中冷笑,人却站起身挡在柳凝儿身前,怯怯注视着平嬷嬷:“我竟不知道如今府中是何规矩,合府主子俱在此处,却需要由平嬷嬷来主持大局吗?”
徐朝前面上无光,自己的长女在府中居然被一个仆人吓到。他怒喝道:“老货,退下!”
平嬷嬷讪讪退到一旁。
徐容容又目光“恳切”的看向徐朝前:“此事无端端牵扯到女儿,女儿也想听个明白。父亲英明,若是柳凝儿果真语焉不实,再处置也出去不迟。”
徐柳氏在一旁冷笑:“你倒是说得好听,这等搬弄口舌的贱婢,还由着她陷害主母吗?”
徐容容自不会退让,但装可怜也着实累人,她长呼一口气,道:“是否陷害也要由父亲判断,夫人这般阻挠,难道……柳凝儿方才所说俱是实情?”
“你……”
“够了!”徐朝前怒了,他瞪了徐容容一眼,想起她背后的威远侯,便又收回目光,再瞪向徐柳氏,“你既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为夫不能为你做主吗!”
“奴婢说的俱是实情!奴婢不怕死,但怕被人作践致死!”柳凝儿双眼通红,为了活下去也是拼了命在嘶吼。
“你且如实说来!”徐朝前重新坐正颇有些升堂问案的意思。
“自从大小姐被赐婚给威远侯,夫人就怀恨在心,一心想要破坏这场婚事!”
“夫人知道,若是真坏了大小姐和威远侯的婚事,老爷您必定不允,于是才会跟常兴侯夫人勾结在一起。”
“常兴侯世子肖想大小姐已久,但碍于陛下的赐婚一直不敢行动。夫人便向常兴侯夫人献计,让世子和大小姐生米做成熟饭,事成之后便说成是大小姐主动勾引,这样一来大小姐必定无法再嫁威远侯,再加上常兴侯府的侯爵身份也不算低,老爷您也会顺水推舟。”
“放屁!”徐朝前涨红了脸,目露尴尬的看了徐容容一眼。见她没有多想,才略略放下心来。
柳凝儿继续道:“于是,夫ᴊsɢ人借着这次韶华庵祈福的机会,与常兴侯夫人商量好,让她带世子上山,藏在厢房中,夫人借机假装头风犯了,让奴婢将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支使下山取药,再将大小姐骗到厢房中,由着常兴侯世子糟蹋,事成后引来众夫人撞破此事。”
“一来,可以就此毁掉大小姐的清白和名声,二来,有众人作证夫人也不会引起老爷怀疑,三来,必定可以破坏大小姐与威远侯的婚事。”
“可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常兴侯世子色欲熏天,竟误将奴婢当成大小姐,生生糟蹋成这个样子……”
“事败之后,夫人便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奴婢身上,如今常兴侯府已败,夫人便想将奴婢灭口,还请老爷和大小姐救命!”
她一口气说完之后,再次紧紧扣住徐朝前的双腿。
“啪!”一声,徐朝前将手中酒盅狠狠地向徐柳氏砸了过去。
后者不防,额头瞬间出血。徐柳氏痛呼一声,捂住了额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因为这贱婢的两三句瞎话伤我?”
“我还没有糊涂到听不出真假!”徐朝前怒吼道。
他手指着徐柳氏,不住发抖:“你这个混账货,为了你那点小心思居然要将整个侯府拖下水!”
“你可知道那武平荒唐至极,竟然害出许多人命,连累的常兴侯被夺爵流放?这样的人家,你居然想去攀亲?”
“你竟然不信我。”徐柳氏怒极,指着徐朝前大骂道,“这些年来,我为你姓徐的操持内宅,兢兢业业,我有何处对不起你,你竟被这贱婢三言两句的挑唆,居然敢对我动手!”
“夫人此话差矣。”徐容容站到徐朝前身后,“若无父亲在外辛苦奔波,夫人又如何能安心操持后宅呢?柳凝儿是家生子,夫人一向最是信任不过,如今她出来首告,若夫人认为她信口开河,尽管据实反驳,又何必将火气发到父亲头上来?”
她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使徐朝前有些发软的腰又挺直了起来。
是的!自己才是徐府的一家之主,要打要骂皆得听从他的,这徐柳氏竟然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骂咧咧,实在是不做所谓。
他起身一脚将徐柳氏踹倒:“柳凝儿是你最亲近不过的,如今她出来首告,你如何说?”
徐柳氏头正痛的发晕,又挨了一记窝心脚,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
徐尧尧扑了过去,将她扶住。
但徐朝前怒意未消:“若事情真的如你所愿,容姐儿被威远侯退了亲事,怕是还没进常兴侯府的们,那常兴侯府就已经灭门了!我为了那个歪瓜裂枣舍了穆大将军这么好的亲事,这等为捡芝麻丢西瓜的事传扬出去,你让为夫今后如何在京城抬起头来!”
骂完,他又啐了一口:“糊涂东西!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盯着武姜氏和武平母子,巴不得再挖出点好戏来看。你倒好,居然主动跟那起子下贱人搅在一起算计自家人!”
“我没有!”徐柳氏捂着心口哀嚎!
“我管你有没有!”徐朝前吼了回去,“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在荣安院里好好呆着,没事不许出来!把府里的管家钥匙交给容姐儿,以后由她来管家!”
“你居然要夺我管家之权,徐朝前你这个没心肝的……”徐柳氏的气已然上不来了。
徐容容心道:你如今才知他没有心肝吗?
可她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毫无主见的样子,继续添油加醋:“可……可女儿没有学过如何掌家……家里的事还是由夫人……”
“今后由你来定!”徐朝前一听更气,十六岁的女子还不会掌家,徐柳氏这样的小人行径定会坑了整个徐家,于是心念更加坚定,“你以后是要掌管一个侯府的人,如今该学学如何掌家了!放心,有为父给你撑腰,你放心做吧。”
徐容容又推拒再三,最后勉强应了下来。
徐柳氏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指着徐容容,手抖着:“是你……是你害我……”
徐朝前又一脚上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胡乱攀咬!给我拖回荣安院去。”
徐柳氏脸色发青,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就此晕厥过去。
正院里一通兵荒马乱,徐尧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朝前自己也有些慌,连声吩咐平嬷嬷赶紧去医馆请人。
徐容容冷眼看了一会,便拿着管家钥匙走了。
抬脚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尚且跪在一旁的柳凝儿,后者会意,悄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