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徐容容正气定神闲的饮茶,柳凝儿则垂手站在一旁:“已经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办妥,希望大小姐不要食言。”徐容容放下杯子:“你是在与我讲条件吗?”柳凝儿普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徐容容摆弄着管家钥匙,沉吟不语。往日里由着旁人捏扁搓圆的大小姐,此刻却是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这让柳凝儿十分陌生,她微微抬头,窥视着徐容容喜怒难辨的面容,寒从心底起。她不由得伏倒在地:“奴婢已无所
梧桐院里,洛书坐在院外望风。
院子里,徐容容正气定神闲的饮茶,柳凝儿则垂手站在一旁:“已经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办妥,希望大小姐不要食言。”
徐容容放下杯子:“你是在与我讲条件吗?”
柳凝儿普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
徐容容摆弄着管家钥匙,沉吟不语。
往日里由着旁人捏扁搓圆的大小姐,此刻却是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这让柳凝儿十分陌生,她微微抬头,窥视着徐容容喜怒难辨的面容,寒从心底起。
她不由得伏倒在地:“奴婢已无所倚仗,还请大小姐垂怜。”
“我既应下你,就定会保住你的性命,如今夫人虽然被夺了管家之权,但她恨毒了你,若被她寻到机会,你还是死路一条。”
“奴婢省的。”
“想要活命倒也不难,你就此离开徐府,走的越远越好。如今由我掌管徐家,更换一批人也是情理之中并不会惹人怀疑,放你出府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奴婢是家生子,身契都在主母手中,便是想走也走不出京城。”
徐容容轻飘飘的掷下一张薄纸。
柳凝儿打开,正是自己的卖身契。
她惊喜的连连叩头:“奴婢谢过大小姐,奴婢收拾一下即刻出京,永远不再回来!”
徐容容摆摆手不想与她有太多纠缠。
柳凝儿走后,文摇和洛书一齐围到徐容容身边。
“小姐,柳凝儿之前贪墨了府中不少银钱,就这样让她带走?”文摇问道。
徐容容点点头:“对柳凝儿这种人,切勿赶狗入穷巷,否则必会被她反咬一口,即便不致命,也会痛上好一阵。”
“可她为什么会乖乖听小姐的话呢?今日若不是她去正院搅闹,只怕老爷还在和稀泥呢……还有,小姐让奴婢带的话,奴婢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洛书记得自己只是奉小姐之命,告诉柳凝儿“时候到了”,怎么就会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
徐容容饮了一口茶:“你可还记得,在韶华庵的时候,我吩咐你兄长帮我办了一件事?”
洛书点点头。
“便是那时种下的因。”徐容容解释道。
“我请你兄长告诉她,徐柳氏陷害我的事情败露,必然会将责任推到他人头上,她便是一个现成的替罪羊。”
“我还告诉她不要寄希望在武平和常兴侯府的身上,即便她将清白给了武平,但在武平眼里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常兴侯府更不可能为她一个婢女开口向徐府讨要。”
“我还告诉她,武平在先太皇太后最敬重的韶华庵中做下这等腌臜事,陛下定会震怒,届时祸及常兴侯府,老爷和夫人必定会彻底撇开与对方的关系,只有她死才能彻底了断。”
“她若想活命,唯有与我合作因为整个徐府只有我希望她活着替我拆穿真相。”
“可小姐不怕她鱼死网破吗?”洛书不解。
文摇此刻却想通了:“不会的,她攒了那么多私房钱,怎么舍得死?眼看着借着常兴侯世子飞黄腾达不可能了,她能带着银钱换个自由身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这样也太便宜她了。”洛书恨恨道,柳凝儿助纣为虐,差点害了小姐,这种人怎么能放她去过好日子?
徐容容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想想我们要对付的人是谁?并不是她柳凝儿,但她可以助我们达成目标,既如此,你又何必纠结?”
被徐容容点醒,洛书也不再纠结。
柳凝儿连夜收拾细软出府,十七年来她第一次呼吸到了自由的滋味。
因怕徐容容反悔,她连夜雇了一辆驴车出城。
出城门后不久,车夫下车小解一直没有回来。
柳凝等得不耐烦,刚刚掀开车帘。
一刀白光闪过,她整个人被匕首钉在马车壁上。
在她尚未失去光泽的瞳孔中,映出一个麻布粗衣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扣,越走越远……
清晨,徐容容坐在窗边,看两个丫头在院子里摘架子上的葡萄。
“洛书,你的玉扣呢?”文摇围着洛书转了一圈。
洛书这才想起来:“从韶华庵回来后就不见了,想来是绳子松了,掉到了哪里。”
“你这丫头,那可是小姐送的东西,你我一人一个,你就这样丢了?”
“那两日事情又多又急,我实在是顾不上寻它。”
见两个丫头在院中争执,徐容容便ᴊsɢ走了出来:“出了什么事?”
文摇气红了双眼:“洛书将当年小姐送我们的玉扣弄丢了,还……还无所谓!”
“姐姐,我哪里无所谓了,可韶华山那么大我也找不回来呀。”
徐容容顺势望去,文摇的腰间挂着一枚莹白小巧的玉扣。她记得那是七年前。她第一次出府时买回来送给这两个丫头的。
她那时没有多少月例银子,自然买不到什么好东西,那两枚玉扣并不值钱,但前世,她二人到死都戴在身上。
穆易捧回她们的骨灰时,也将玉扣一起带了回来从此她便一直佩在腰间,除了在宫内遗失过一次之外,从未离身。
玉扣留下的并没有太多美好记忆,丢了便丢了吧。
她安抚了文摇几句,那丫头才重展笑颜。
主仆三人说笑间,徐朝前走进院来,今日正值休沐他要带徐容容去拜访新邻居。
“如今你掌家了,世情规矩也要开始学习。正好,隔壁昨日搬来一户人家,听说一应物品俱是考究,口音也是京城人士,想来不是等闲之辈,你随为父一道前去拜访拜访。”
徐容容本想拒绝,但听完徐朝前的描述,顿时生了好奇之心。
徐家住的街区并不繁华,周边邻里也都是普通人家,为官的品阶不高,营商的小本买卖,怎么会突然搬来一个富贵考究的人?
而且那户人家与自己的院子仅一墙之隔,昨日竟没有听见半点动静怎么会如此神秘?
于是她吩咐文摇打开库房,挑选了一些精巧的摆件做礼,便跟着徐朝前一同前往。
因是刚搬来,大宅门上尚未挂匾。
徐朝前的小厮前去叩门,没多久便有人前来应门。
大门打开,熟悉的面容上带笑意。
这不是威远侯府的长史穆易又是谁呢?
徐朝前尚未反应过来,徐容容却眉头微皱。
下意识的想要走开。
可下一秒,转角走出来一个身型颀长的青衫男子,与她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