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突然还想起来,孤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走了。琅斐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地嗓音带着轻颤。沈清棠把被打断的话语吞到肚子里,讷讷地愣在原地。她想说的是,她一开始确实有想过偷偷离开琅斐身边,可是……后来的后来,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越发觉得琅斐性格可爱,他的一举一动莫名其妙开始占据了她的一席心房。心里像是有一颗叫“琅斐”的种子慢慢生了根。沈清棠有时甚至会在早晨起来时暗戳戳地期待今天琅斐会带她去哪里。...
“看你今天不怎么样?”
琅斐的声音里似是掺了冰,清冷的嗓音里压着怒意,眼底愠色渐浓。
闯进来的女子一身绛紫色的裙衫,双眼皮,偏圆的鹅蛋脸,头上梳了六股辫子,缠着金丝线,一左一右绾成两个圆圆的发髻,上头别着西北族特有的小牛角发饰。
这女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带着暴怒的气场似的,彼时沈清棠半倚在软榻上,眼尾薄红,面若桃花,眼睛里盈着一汪清水,身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她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地以为她被欺负了。
况且沈清棠身边还站着个琅斐。
琅斐往前挪了几步,遮掩住沈清棠,慌乱而尴尬的沈清棠趁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一看到琅斐,一听到琅斐的声音,穿着绛紫色衣裳的女孩儿登时僵硬地呆愣在原地,眼神心虚地瞟来瞟去,不安的双手搅弄着衣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琅斐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蹙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狐媚子?孤不知玉小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也敢用在孤的王妃身上。”
他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盯着玉竺:“你活腻歪了?”
琅斐动了怒,墨绿的眸子里带着戾气,吓得玉竺原地一个哆嗦,低着头愤愤又怯弱地解释:“哥哥,我……”
“停,打住。”琅斐头疼地喊了停,冷峭哼道:“孤算得上是你哪门子哥哥,玉小姐莫要攀高枝。”
玉竺眸子里盛了委屈的泪水,她咬了下嘴唇,不经意间恨恨地瞥了眼沈清棠,而后望着琅斐怯声问道:“……王,你同我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姨母不也许诺我为未来的王妃么?”
玉竺眼泪汪汪地控诉:“王,你怎么能抛弃玉竺呢?”
琅斐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眉宇间的锋利像是加了倍数,他略一垂头,快速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清棠,只见后者拉拢好衣服,双目悄悄地染上一抹好奇地探问,就跟茶馆里看好戏的路人别无二致,琅斐顿时更气了。
什么嘛?她竟然表现得不在意?
连吃醋都没有?!
琅斐面若寒星,声音里满是愠怒:“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孤的母亲何时说过这些话?怕不是你那娘亲在你耳旁吹的牛吧?”
玉竺花容剧变,眼泪流的更凶,她刚想再同琅斐解释一番,结果身后蹿出来几个穿着骑装的侍卫,一进来就夹住玉竺。
玉竺被驾出去前,哭天喊地地,双脚并用地踹着无辜的侍卫,哭闹声差点没把神婆的营帐翻个底朝天。
她终于走了之后,琅斐厌烦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站着默默地不说话,只间或轻叹两声,再偷偷摸摸瞧一眼沈清棠的反应。
结果后者啥反应都没有。
仿佛根本不在意琅斐的任何感情上的事情。
一阵无力感击中琅斐,他泄气地摇了摇头,平静的声音裂出几丝微不可察的委屈,像是在严厉地控诉沈清棠的罪行:“你就没有什么想问问孤的?”
沈清棠略一迟疑,思忖后轻轻摇了摇头。
琅斐愈发委屈:“你不在意方才那女子同孤有什么关系?”
沈清棠蹙眉不解道:“你不是已经解释了吗?”
“啊?”琅斐愣了愣,呆呆地吐出一个字节,满目木讷。
沈清棠耐心回复:“你方才质问玉小姐时说了呀,你们二人之间没有关系。”
“孤说什么你信什么?”琅斐太阳穴跳了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沈清棠圆睁着杏眸,点点头。
琅斐僵在原地,自嘲地笑了笑:“孤以为,路上这半旬的时间,你至少能对孤动了一丝感情,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孤自作多情了。”
“沈清棠,孤问你,你愿意跟孤来西北,不是因为你也对孤有好感吧?”
琅斐又想到刚才沈清棠同神婆说的话,“情爱说到底不过是看真心,真心难得,我不强求,不过是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气氛与话题转变的太快,沈清棠还在诧异这怎么就扯到这上边来了,她神情茫然了片刻。
琅斐咬了咬牙,追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驱使你来西北?”
沈清棠表情一僵,迟疑了片刻,最后别开脸,淡然道:“我若是不来,就会被陈帝纳入后宫,成为他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颗棋子。”
沈清棠指尖攥近手心里,直视着琅斐,神情超然:“我不愿,所以我赌了一把。”
“赌什么?你该不会还计划过偷偷跑出西北吧?”琅斐咬牙切齿。
被戳中了心思,沈清棠垂了垂头,眼神落在不远处桌面上摇曳的烛火上。
红色的蜡烛一点一点燃烧着,烛心的火时而灿然时而扑朔,一只小小的娥虫围绕着烛火翩翩起舞。
许久,沈清棠闭了闭眼,缓缓道:“……一开始确实有这种想法,只是后来觉得你……”
哪承想琅斐忽然失去耐心地的打断了沈清棠,他墨绿的眼底镀上一层受伤的意味,像是丢失了心爱的玩具的小狗,挫败感顿时侵袭琅斐,如同暴雨般将他浇了个透。
“孤突然还想起来,孤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走了。”琅斐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地嗓音带着轻颤。
沈清棠把被打断的话语吞到肚子里,讷讷地愣在原地。
她想说的是,她一开始确实有想过偷偷离开琅斐身边,可是……
后来的后来,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越发觉得琅斐性格可爱,他的一举一动莫名其妙开始占据了她的一席心房。
心里像是有一颗叫“琅斐”的种子慢慢生了根。
沈清棠有时甚至会在早晨起来时暗戳戳地期待今天琅斐会带她去哪里。
总之她的心里确实有他。
沈清棠心中腾升出一股莫名的慌乱感,心尖某个地方钝钝地生着疼,她伸出指尖,捂上自己的胸口,蹙了蹙眉。
恰好这时神婆举着烟筒回来,老练的她一语道破:“呦,小年轻吵架了呀。”
“这架啊,当天吵的最好当天解开,否则生了根,就要把两个人隔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