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听从了对方的劝告,果然,顷刻间,又只是平静如初的小镇了。江阅四处寻觅,在右边的青石阶上坐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孩,那个女孩瓜子脸,柳叶眉,头发挽成髻用一根木棍盘起,年纪虽然不大,面上却隐隐透出沧桑和严肃,她见江阅看她,便起身而立,脊背那对微微透着浅青的长翅便露了出来。“谢,谢谢你,刚从是不是你在讲话。江阅惊讶地看向她,少不得往后退了半步。“你不认识我了?”见她如此,那女孩皱起眉又上下打量一番,眼里的波澜重归平静,她冲江阅抱个拳,道:“不好意思,认错了。...
就在此时,她的耳畔出现了或高或低或亮或哑的声音,嘈嘈杂杂,喧嚣吵闹,她晃晃脑袋定睛看去,并没有任何妖同她说话,满眼皆是冷漠疏离的表情,若不是那奇奇怪怪的样子,几乎和人的神情没有两样。
正当她为着令她头痛欲裂的声响苦恼时,一个颇有威慑力的声音传来,几乎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那个声音说:“屏住呼吸,集中注意,想清楚自己要去哪儿,就听不到陌生的声音了。”
她下意识听从了对方的劝告,果然,顷刻间,又只是平静如初的小镇了。
江阅四处寻觅,在右边的青石阶上坐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孩,那个女孩瓜子脸,柳叶眉,头发挽成髻用一根木棍盘起,年纪虽然不大,面上却隐隐透出沧桑和严肃,她见江阅看她,便起身而立,脊背那对微微透着浅青的长翅便露了出来。
“谢,谢谢你,刚从是不是你在讲话。”江阅惊讶地看向她,少不得往后退了半步。
“你不认识我了?”见她如此,那女孩皱起眉又上下打量一番,眼里的波澜重归平静,她冲江阅抱个拳,道:“不好意思,认错了。”
江阅踌躇片刻,看看周围,问:“我是长得像哪个人吗?”
“人?”女孩露出些警惕,她又看看江阅,用鼻子嗅了嗅,自言自语道:“没错,是她的味道,她回来了。”
“她是谁?”江阅蓦地想起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万千疑窦涌上心头,登时便要抓住这个女孩问清楚,只是手一探出去便抓了个空,女孩不见了,唯有一只淡绿色的蜻蜓朝远处飞去了。
“原来是只蜻蜓妖啊。”江阅自言自语道,心中却琢磨起刚刚女孩的行径,她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袖子,瞬时恍然大悟,她从袖筒拿出那个装着重明鸟羽毛的锦囊,逐渐有些明白起来。是这些羽tຊ毛叫她在这恍若人间的妖界也平平无奇,引不起任何怀疑,而这重明鸟,定然和她的“被迫来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不能不在意。
何况这只蜻蜓妖……她想起罗厉的蜻蔓丝,想起罗列的未婚妻,想起罗厉说话的欲言又止,想起一切,罗厉同这重明鸟的纠葛是最大谜。
她决定自己寻觅一番,不再急着去找罗厉,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里初见和人世间几乎相同,但细细游去,却颇有差异。
茶馆不叫茶馆叫露馆,是花妖草妖树妖美容养颜的地方,老板是只翠绿的大青蛙。服装店不叫服装店叫皮毛店,里面按物种分类,提供各式各样的毛……怎么说,江阅在这里见到不少斑秃的有着长长尾巴的客人。街道每隔数十米都有休息场所,主要提供给水生妖恢复体力。
从前说到妖,江阅总觉得,那是可怕的、恐怖的、残忍的东西,可现下瞧着这一切,亦不过是另一个小社会罢了。若是人、妖互不干涉,互相尊重,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相较于她到云城后遭遇的林林种种,她竟觉得在这里仿佛更单纯简素。
毫无目的地逛了半条街后,江阅发现了一间武馆,莫名便生出许多亲切了,几乎想也没想便踏了进去。进去才发现,此武馆非彼武馆,而是一间众妖齐聚的赌场。这里的赌场花样并不多,诺大的桌面聚满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还有几个认不出来模样的妖,规则也很简单,提前押注,然后由那只老鼠模样的老板来掷骰子比大小。
江阅仔细一看,押注的物件不像人间那般多为钱财,而是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宝物,更有输红了眼的妖以妖力下注,看上去世间所有的赌徒都一样。她看了几场,不知是氛围使然,还是情绪使然,她很想将自己胸中不清不楚的那团迷雾宣泄出来,便拿出一支羽毛,用手在桌面一拍,大声道:“押小!”
这一声喊,整个赌场却都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支重明鸟的羽毛所吸引。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押啊!这可是妖王的东西!老子定要收于囊中!”
“呸!妖王的东西你也配拥有?这必然是我的。”
一时间整个赌场争吵不断群情亢奋,众妖更是将全部身家倾数丢于台面,唯有那老板仍旧见惯大场面般地摇着骰子,眼神却始终意味深长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江阅——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玩耍一番,没有人告诉她那重明鸟竟是曾经的妖王,她的脑子一片混沌,所有的信息都在冲击她的认知。
罗厉怎么会认识妖王?
骰子在老板的碗中转了又转,转了又转,始终没有停下,除了江阅,赌场里所有妖都屏气凝神,不再说话。
那木制的骰子滚动速度逐渐降低,减速,再减速,最后终于停下——
江阅赢了,一片叹息。
她攥起那支羽毛呆呆地往外走,心中仍是百转千回,许多念头都层出不穷地涌上来,叫她揣度万分,又不得其解。她没有看到赌场老板是怎么样叫自己的鼠妖保镖摁住了那些对羽毛虎视眈眈的妖族,也没有看到赌场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
从江阅踏进这里开始,罗厉就收到了消息,他原本不打算将自己隐藏太久,可是线报传来的消息叫他疑惑,江阅和这里的契合度显然远超于云城,她甚至没有太多恐慌,他甚至像回到自己的家那般。
“真的很像吗?”罗厉眼中难得地闪出些迷惘,他盯着江阅离去的背影几乎移不开目光,他又重复道:“真的很像吗?”
“真的很像。”说话的是刚刚和江阅有过短暂接触的那个女孩,“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气息,而是,王在从前,也是如她一样喜欢玩闹。”
“但她不是她,她只是江阅。”罗厉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喃喃自语道,“也只是像而已,不能说明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