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算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在他那,没有算是两个字。“周应淮,这件事情……”周应淮走到沙发边,点了支烟,他显然并不急,吐声慢悠悠的:“走不了。江弥声抿着口气。沉默好几秒,深吐而出:“你们家庭聚餐很重要,但那是我妹妹一条命。说完,她才深觉错误,别人的命在他周应淮眼里,顶多就是草,无足轻重的。自嘲一笑:“也对,你又怎会在意别人的命。江弥声自顾走到衣柜旁,拉出行李箱收拾。一道冷冷的嗓音,从头顶盘旋而下:“我说了,不准走,没听见吗?”他声音又沉又狠,重重撞击在她心口上。...
暂时性的感觉不到疼,逐渐加深。
一道温热从鼻孔往下淌,鼻血顺着嘴边流在周应淮胸脯上。
他伸手,替她抹掉,可那不是眼泪,也不是水,越抹越乱,他的手指指缝,她的两边脸颊,嘴唇上全都是鲜红。
周应淮动作还有些粗暴。
“疼……疼。”
江弥声掰开他的手,怒目相向:“别碰我。”
“心里舒服了吗?”
他没动怒,甚至语气都是懒散的。
眉宇舒展,看样子是那阵痛感已经过去了。
周应淮卷起纸,伸手帮她擦干净嘴,鼻血没完没了。
他擦了好几次,都没擦净,索性卷成圈塞在她鼻孔中。
随后起身,高挺的身姿在她身边弯腰,捡掉地上乱成一团的东西。
江弥声愣怔。
周应淮意料之外的冷静,尤其是他说话,低沉着音:“要是怕尴尬去浴室洗漱下,我叫人上来收拾房间。”
“你憋什么坏?”
她目光灼灼的盯他。
“江弥声,我没必要跟你闹。”
“这件事是你先导致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干?”
相比他的冷静沉稳,江弥声有点激动。
周应淮不动声色:“是不是我这样做,彻底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所以你才这么恨我?”
她张着嘴,明明很多话,却吐不出半个字。
江弥声像是哑巴了,喉咙艰难的吞咽,唾沫又苦又咸。
“要不要我跟他再解释一下?”
“不用。”
倘若他发怒,她还能制造点对打的理由,让大家都听到,让他脸拉不下来,显然周应淮猜到她的心思,不怒不闹。
还对她关怀备至。
他弯腰想去抱起她,江弥声推开:“别假惺惺,我知道你是怕人发现。”
发现夫妻嫌隙,对他不好。
江弥声洗了个澡出来,卧室已经收拾干净。
她敛起情绪,走到隔壁书房:“洗好了。”
周应淮理解不了,特意来跟他提这一句是为何。
直到看见门口的人影。
他抿住唇瓣,悄然起身。
本是想去抱她,迎合一下的,结果江弥声无声抗拒,但她也配合,跟他站着没动。
门口的人很久才走,她步调往前迈:“你继续忙吧!”
眼皮都没掀起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周应淮望向她走去阳台的背影,眼底浮出一抹意味深长来。
开完视频会议出来,江弥声正在阳台边打电话。
是陈仪的,陈仪在那边哭哭啼啼:“弥声,你妹妹在学校犯了点事,你能不能先回来帮忙处理一下?”
江意性格内敛,从不犯事,但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江弥声深吸口气,盘问:“怎么回事?”
“说是跟人起了口角,把人给打了,那人在岄府很有权势。”
头皮瞬间收紧:“打的谁啊?”
陈仪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出三个字:“程佳南。”
这个名字入耳时,她好险卡在喉咙的气没吐出来。
程佳南是程家人,程振东同父异母的弟弟,程老老来得子,对这个幺子很是宝贵,捧着供着,生怕摔了磕了。
对程佳南的事情,江弥声稍有耳闻。
听说曾经把同学打到残疾,程家补了一大笔钱了事。
她想过江意惹人不轻,但没成想会是程佳南这个逆子。
如果说程振东给面子,知礼数,那程佳南就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江弥声屏住呼吸。
好几秒,陈仪哭声更大:“程家人今天来过,说要是不把你妹妹交出去,他们就直接起诉,让我们……”
“程佳南怎样了?”
陈仪默了下,说:“听说是腿骨折。”
头顶压力,心底的凉气愈发浓烈。
江弥声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绷得整个手背都是根根分明的青筋。
她声音提高:“江意多大人了,没分寸吗?”
远在杭南,她也只能对着手机干着急。
陈仪收起哽咽:“你快回来吧!不然咱们这个家都得散了。”
遍体生寒,冷意在血液中反复翻滚,江弥声眼皮沉沉跳了几下:“我先处理好这些的事。”
电话挂断,她走到卧室。
迎面与周应淮视线相撞,他口吻呛起一丝嘲讽:“一家子人只会给你拖后腿。”
“你怎么知道的?”
江弥声敏锐的看到他手里的手机。
正在跟陈仪通话时,陈迦南给周应淮发来讯息,简单讲清江意的事。
看来陈仪指定去周氏找过他,找不到人才随后找江弥声的。
一股骇然的心凉,她说:“看来对比我这个女儿,她更愿意相信你这个外人。”
“外人”两字,江弥声咬音很重。
“既然你也清楚,那我就不拐弯抹角,我现在必须得赶回去岄府,程家人很难缠,可能我……”
他冷声打断:“你这是跟我商量,还是通知?”
江弥声:“算是通知。”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在他那,没有算是两个字。
“周应淮,这件事情……”
周应淮走到沙发边,点了支烟,他显然并不急,吐声慢悠悠的:“走不了。”
江弥声抿着口气。
沉默好几秒,深吐而出:“你们家庭聚餐很重要,但那是我妹妹一条命。”
说完,她才深觉错误,别人的命在他周应淮眼里,顶多就是草,无足轻重的。
自嘲一笑:“也对,你又怎会在意别人的命。”
江弥声自顾走到衣柜旁,拉出行李箱收拾。
一道冷冷的嗓音,从头顶盘旋而下:“我说了,不准走,没听见吗?”
他声音又沉又狠,重重撞击在她心口上。
她蹲在那,没有动作。
周应淮伸手把她拽起来:“暂时你不能走,明天的饭局至关重要,江意那边我会让迦南去处理。”
“周应淮,你真是个商人。”
他看得懂,江弥声眼中有厌恶,嫌弃,以及浓烈的鄙夷。
“江弥声,你觉得你出面好,还是我的人出面好?孰轻孰重分得清吧?”
一语中的,她是分得清的人。
陈迦南去办,好过十个她。
程家再是嚣张,也会看在周应淮的面子,把这事化小的。
江弥声眼眶充斥雾气,扭开脸,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另一只拽着行李的手徒然松掉。
唇瓣不止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