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女的说:“我才不打呢,我就要生下来,你和你媳妇离婚。”张志德一听急忙不带声音的紧走两步,心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一溜烟跑家去了。他进屋先去厨房,用白酒漱了口,又用白酒洗了手。这是有讲究的,不过人家的讲究是大伙去参加葬礼进墓地,回来进屋前,主人家要提供白酒给大伙漱口洗手,然后每人吃块饽饽。他埋了人却没人给他提供白酒,只好拿自己的酒应景儿。他站在厨房散一散酒味儿,等一下才进屋,见王小花正睡得香
张志德领俩孩子回到家里,王小花见儿子回来了,喜出望外,正惦记着呢,就回来了,急忙问这问那。张志德叽咕眨咕跟俩儿子飞眼儿,俩儿子早继承了他的衣钵,瞪眼白话都不带脸红的,爷几个一抬一夯,把王小花唬得二愣二愣的。
知道俩孩子两天半没吃饭了,张志德悄悄说:“待会儿吃饭时你们俩悠着点儿啊,你妈肯做了不少好吃的,现在就整去了,别撑坏喽。”
晚饭过后,几个人看会儿电视,俩孩子回自己屋睡觉去了。王小花见张志德只穿着线衣,才忽拉想起来,就问:“你那件夹克呢?走前儿我看到你穿着来的。”
张志德说:“走道让土砬坷拌个前趴,摔狗屎上了,怕你嫌埋汰,让我脱了扔了。”
王小花说:“白瞎了,大凤在省城给邮来的,都没穿几回。”
张志德说:“都沾狗屎了你还能要咋地?”
王小花说:“我可不要。”说着吐了口唾沫。
张志德说“:一寻思就是,所以干脆脱扔了,省得叨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两个人洗洗钻进了被窝。
王小花连日来提心吊胆,孩子回来终于放下心来,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张志德一直瞪眼没睡,等时钟敲过十点,就悄悄起来,一时找不到上衣,把王小花一件花夹袄披身上了。
他轻轻来在外面找到铁锹,扛着出了院门,直奔野坟圈子。
野坟圈子里真有鬼火在飘荡,有好几簇围着张志德转,张志德一抡铁锹悄悄的喊一声:“都给我滚远点儿,别说我把你们骨头渣入挖出来晾着。”几簇鬼火被铁锹抡起来的风荡远了,都飘别处去了,张志德心说:“鬼也怕恶人。”
他找到白天做的那个记号,挖了个深坑,把两具尸首埋了,上面踩结实踏平,边踩边说:“两位去那面合伙做生意去吧,祝你们财源滚滚,生意兴隆。”然后把挖倒的蒿草又盖在上面。出了荒草窠,借着月光回头看了看,不见可疑之处。才放下心来。
他扛着锹过了石砬子,坐下来点棵烟歇一会儿,这通忙合可累得不轻,身上都见汗了。看看手表,已经后半夜三点,一根烟抽完,站起来扛着铁锹,拍拍屁股往家走,刚过一片苞米地,就听里边有人说话。一个女的说:“你说咋整吧?”
一个男的说:“那能咋整,打掉得了。”
又听女的说:“我才不打呢,我就要生下来,你和你媳妇离婚。”
张志德一听急忙不带声音的紧走两步,心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一溜烟跑家去了。
他进屋先去厨房,用白酒漱了口,又用白酒洗了手。这是有讲究的,不过人家的讲究是大伙去参加葬礼进墓地,回来进屋前,主人家要提供白酒给大伙漱口洗手,然后每人吃块饽饽。他埋了人却没人给他提供白酒,只好拿自己的酒应景儿。
他站在厨房散一散酒味儿,等一下才进屋,见王小花正睡得香,心里很庆幸,要不然还得白话。
第二天去砖厂拉砖,由于昨晚没睡足心,就趁别人装车的时候在驾驶楼里打了个盹儿。似睡非睡中听几个人边装车边议论,一个说:“你说这小良子,到现在还没起来,还在宿舍躺着呢。”
另一个说,:“快天亮才回来,一觉还不得搂到晌午去啊?”
又一个说:“他干啥去了,那前儿才回来呀?
一个说:“起秧子了。”
一个说:“你可拉倒吧,母的叫起秧子,公的叫跑骚。”几个人笑起来了。
又一个说:“你说那小丫头是不是有点儿彪,跟个正经小伙处是不就结婚了。还非得跟个老爷们,人家孩子都五岁了能要她么?到最后被揣鼓个臭不留够,看那婆家还咋找。”
又一个说:“不彪也是二槽子,上来唬劲还不得讹小良子一把呀?”
一个说:“那小良子猴儿精,能让她讹去?”又说:“那是跟前谁家的丫头啊?”
一个说:“码了码差听谁说过,好像他爹外号叫大嘴衩子。”
张志德猛醒了,就想原来昨晚苞米地里那俩人,是他们俩,怪不得听着耳熟呢。他心寻思,自己和大嘴衩子关系不错,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大嘴衩子又不耳聋眼瞎,能不知道自己闺女处对象的事儿么?少跟着瞎搅和了。
礼拜天下午,李想李志带着王小花做的各种小吃食回了学校。
晚上张志德回来,就跟王小花说:“这俩孩子一走,屋里空落落的。”
王小花说:“你也不能总搂着。”又叹口气说:“再过四年,我也得走了。”
“咋的?”张志德提高了声音死死盯着她。
王小花说:“瞅你这损色,还要吃人咋的?”又说:“再过四年,李才就出来了。”
一提起李才,张志德就转轴,谁都好弄,就这个李才难整。只要李才出点啥事,人们马上就会怀疑到他张志德,想脱身都难。人家和王小花又是正头夫妻,受法律保护的,唯一一招就是王小花离婚,可她又不肯,总说:“你有仨闺女,又都出息孝顺,还有俩儿子,那是你的心尖儿。李才有啥呀?等看到这俩孩子,马上就知道不是他的,我再离了她,他还活着啥劲儿了?”张志德心说:“你主要是怕你哥受你嫂子气,看来我咋折腾都是外拨秧儿啊。”
两个人都有点奥丧,默默洗漱了,各自钻进被窝想心事,连电视都没看。
第二天一早,王小花蒸了鸡蛋糕,炖的面豆角土豆,刚端上饭桌,就见老刘婆风风火火的来了,进门就说:“咱们快看看去吧,野狼嚎家的大狗从野坟圈子那边叼回个人脑瓜子来,把野狼嚎媳妇都吓抽了。警察都来了,把野坟圈子围上了,我老头遛马时听田大懒说的,咱们看看热闹去啊?”
张志德一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