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陈莲心这样积极,乔灼本想着暗自搭把手,现在看来,她想看看,只凭陈莲心自己,能不能真的拿下这个项目。公事聊得差不多,等陈莲心离开之后,秦琬宜没忍住,跟乔灼诉起苦来。主要聊的还是孙敬东,秦琬宜和孙敬东已经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她对孙敬东谈不上有多喜欢,也不是全然没有好感,主要是她家里人太满意,她这个“乖乖女”只能试试看。干净的指甲磕在咖啡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秦琬宜轻叹出第三口气时,乔灼忍不住打断她
虽然中间出了个小插曲,中午的聚餐大家还是相谈甚欢。
陈莲心从来是面面妥帖的人,想着吃过重味的食物,衣服、头发难免会沾上味道,拿出自己用精油调配的喷雾给大家祛味,在场的人无不夸她贴心。
秦琬宜带来的技术骨干冯应龙看起来是个腼腆的人,吃饭的时候却一直都在默默接关君宁的话,秦琬宜这个老板看出他的心思,有意撮合,特意批准他去送关君宁和赵小禾回分店。
乔灼和秦琬宜还有些事情要谈,她们俩在前面走着,陈莲心放慢脚步在后面跟着。走路时不能走在老板前面,敬酒时杯子不能高于老板,这些社会的潜规则,陈莲心总是会无师自通,她知道乔灼不会在意这个,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没有来地自卑。
来到前台结账,一个年轻女孩儿突然出现在正在和乔灼闲聊的秦琬宜面前。乔灼认出,那女孩儿就是孙敬东口中的远房表妹,也是这家饭店曾经的服务员珍珍。
珍珍大名叫薛丽珍,今天来到曾经工作的饭店是来找以前的同事,临走之前碰到秦琬宜,记起她在孙敬东的电脑中曾看到过那张脸。
她知道她是谁。
看到薛丽珍在盯着自己看,秦琬宜问她:“小姐您好,我们见过吗?”
对面的女孩儿莞尔一笑,嘴角露出两粒小梨涡,她指指自己带着的项链,对秦琬宜道:“姐姐,我跟你有同款项链哦,我们好有缘分,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秦琬宜低头看看自己佩戴的蒂芙尼经典款项链,这款项链虽然不是很好买,但确实很容易撞款,两个人佩戴相同的项链不是什么新鲜事。看对面只是个年轻的小妹妹,秦琬宜没有什么戒心,回道:“是我自己买的。”
“真好啊,姐姐有钱自己买,不像我,只能男朋友送。”薛丽珍冲着秦琬宜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灿烂笑着,眼里却不见笑意。
秦琬宜感觉气场不太对,看向乔灼求助。薛丽珍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乔灼,认出她之后,慌忙低下头,离开了。
*
万家会议室,在老板们来谈事之前,陈莲心将空调调到最适宜的温度,分别为乔灼和秦琬宜准备好花茶和咖啡,她记得乔灼喜欢在泡玫瑰花的时候加片柠檬和蜂蜜。
玫瑰花需要滚水冲泡,晾凉之后再加柠檬和蜂蜜,以免破坏维生素。这样细致的活儿,也只有陈莲心能注意到。
准备好一切,陈莲心习惯性退出,乔灼叫住她,说今天要讨论的事跟李唯的门店选址有关,要她一起旁听。这让陈莲心有些受宠若惊,原来自己的努力是可以被看到的。犹豫了下,她隔了两个位置坐到乔灼旁边。
乔灼有些哭笑不得,问她:“我不记得还有别人来开会。”
“应该没有吧。”陈莲心慌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上面详细记录着乔灼每天的行程,这是她为乔灼当助理时养成的习惯,现在还保留着。
乔灼拍拍旁边的位置:“那就坐过来,我又不会吃人。”
为了帮李唯找到合适的选址,陈莲心忙前忙后找了大半个月,最后范围划定在海淀某产业园区,那个园区已经搬进了好几家炙手可热的互联网公司。
那些公司都是在搬进去之后突然大火,上市的上市、扩张的扩张,乐业置业的中介们把园区借势炒成了风水宝地,房租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不仅价格高位置还难求。李唯还就看中那块,只恨没有尽早出手。
刚巧,秦琬宜能通过关系帮忙介绍,她看向乔灼,有些为难:“就是能给这事儿拍板的老板有些难缠,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
看到希望,陈莲心眼睛里都亮出光,赶忙接话:“没关系,我去跟进这件事儿,不管怎样,总得试试吧。”
难得看陈莲心这样积极,乔灼本想着暗自搭把手,现在看来,她想看看,只凭陈莲心自己,能不能真的拿下这个项目。
公事聊得差不多,等陈莲心离开之后,秦琬宜没忍住,跟乔灼诉起苦来。
主要聊的还是孙敬东,秦琬宜和孙敬东已经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她对孙敬东谈不上有多喜欢,也不是全然没有好感,主要是她家里人太满意,她这个“乖乖女”只能试试看。
干净的指甲磕在咖啡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秦琬宜轻叹出第三口气时,乔灼忍不住打断她:“老是叹气会把财运叹走的。”
吓得秦琬宜赶忙捂住嘴,自从自己当老板之后,她就越来越迷信,听不得一点不好的暗示。尴尬对乔灼笑笑:“我大概是有点儿婚前恐惧。”
“结婚?跟孙敬东?”乔灼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起伏,她本能有些惋惜,一位优秀的女性一旦绑定伴侣,那些加注在她身上的资源将会自动被分走大半。
“是啊,我爸很喜欢他。”回答完,秦琬宜轻声笑了下,“怎么说的像是给我爸找对象,也差不多,与其说是给我找丈夫,不如说是给我爸过继个儿子,既然他手上的东西都是要留给儿子的,直接认多好,干嘛要我这个中间商。”
喝一口杯中花茶,柠檬酸在众多味道中脱颖而出,乔灼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但要结婚的是你,你真的爱那个人吗?”
秦琬宜端着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爱这个词从乔灼口中说出来多少令她有些惊讶,认真思考过后才缓缓回道:“爱?爱是什么呀,有人用科学的方式计算过,理论上遇见真爱的概率比连续中头彩的概率还低。”
“像我们这种享受了家里太多资源的孩子,在封建社会是要被拉去联姻的,虽然现在也好不了多少。”她自嘲完,看向乔灼,露出八卦的眼神,“向来以赚钱为头号准则的乔总,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猝不及防,心头似是飘落片羽毛,不轻不重、若有似无,呼吸停了半刻后重新恢复通畅,乔灼肯定地回道:“没有。”
“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刚才的表情好严肃啊。”玩笑过后,秦琬宜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虽然回答地很洒脱,可真正面对婚姻时,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
以往秦琬宜总认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毕竟父母那辈都是那样过来的,她努力说服自己,孙敬东是个好男人,周围人对他评价都很不错,跟他约会时,他也会时刻保持绅士风范。除了离过婚,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又或者是婚前恐惧,最近面对孙敬东时,秦琬宜总是有意无意逃避。还有今天的那个珍珍,也让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总感觉在哪儿见过那个女孩儿,而且看乔灼今天在饭店的反应,她们或许也是认识的。
话题聊尽,告辞之前,秦琬宜忍不住向乔灼打听:“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珍珍。”
“认识。”乔灼不想撒谎,猜出秦琬宜想问什么,“偶然碰到过,孙敬东说那是他的远房表妹。”
“这样啊,可我总感觉珍珍好像认识我,或许是敬东给她看过我的照片吧。”秦琬宜涉世不深,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复杂,即便意识到哪里不太对,也尽量帮忙圆好合理的理由,“那她应该大大方方来跟我打招呼啊,或许是那孩子太害羞了?”
太害羞就更不会随便冲到陌生人面前搭话,乔灼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依她的性格,朋友的事要么不知道,只要知道就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刚要提醒,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孙总,会议室乔总在开会,需要我帮您预约新的会议室吗?”陈莲心看到孙敬东在会议室门外排会许久,不进去也不离开,贴心上去询问。
孙敬东大概是被她吓到,转身瞬间那眼神中露出一丝凶狠,让陈莲心一下子就记起他那天喝醉时将她禁锢在怀里的场景,眼神不由自主闪过恐惧。
意识到自己失态,孙敬东恢复到往日绅士的姿态,换上和煦笑容:“不用了,谢谢,我是来找乔总谈事的。”说完推门进入会议室。
孙敬东径直走向秦琬宜,自然接过她手中的包,问她:“我找到一家特别好吃的私房菜馆,等会儿要一起去尝尝吗?”
聊天被打断,秦琬宜有种背后说人八卦立刻被现世报的慌张,推脱说自己晚上还要回家吃饭。
“那要不要我陪你回家?”孙敬东问秦琬宜。
“不用不用,我爸最近心情不好,找我回去肯定是想唠叨我,你就别找罪受了。”秦琬宜说着就消失得没影,没丝毫犹豫。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看乔灼也要出去,孙敬东开口发问:“琬宜怎么会知道珍珍,是你告诉她的吗?”聪明人之间不用打哑谜。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直接问吧。”乔灼靠在会议长桌上,抱着臂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珍珍不是你的表妹吧。”
“不是。”孙敬东松了松袖扣,在乔灼身边坐下来,稍显无奈地笑笑,“现在的小姑娘啊,就是胆大,可能是看我有钱吧,生扑上来非要追我,我说我有女朋友她还不信。”
孙敬东不到三十五岁,事业小有所成还注重脸蛋儿管理,平常确实有姑娘主动往他身边凑,他总是表现出洁身自好的一面,为此得到不少称赞。总让人恍惚误以为他在男女关系中是受害者。
“主要之前是我害她丢了工作,她一小姑娘在北京无依无靠的,我怕她想不开,只要帮她找到新工作,我肯定不会跟她再往来。”孙敬东话说得情真意切,看向乔灼的眼神透露出恳求。
乔灼扯了扯嘴角:“你不应该跟我解释。”理智告诉她,她跟孙敬东早就做不成朋友,能保持合作伙伴的体面就可以。
“能不能先别告诉琬宜,我去跟她解释。”
乔灼没有回答,径直走向门口,手握到门把手上,背后传来敲打。
“接下来的旧房改造项目,是秦琬宜他爸主导的,如果我是他的女婿,万家才有更大筹码拿下这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