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冬又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跪地的小太监,陡然身子一僵。“奴婢跟着姑娘进出未央宫,是以未央宫的面孔,多半还是认得出来。”宜冬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即便隔着距离,奴婢也不会认错。”语罢,她伸手指向小太监。“是他吗?”陈赢问。宜冬斩钉截铁的回答,“是!”“小李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太监总管在边上怒喝,“还不从实招来?”终于抓住了人,奴才们自然是打心里高兴的
不得不说,右相的办事效率果真不错,眨眼的功夫居然找到了破绽所在,据说当时有人看到,是有个小太监拦住了陈淑容的去路。
至于说了什么?
那就不得而知了。
太师府的二姑娘,谁敢轻易窥探究竟?
身份摆在那儿,如果不是贵人相邀,做奴才的不敢舞到陈二姑娘跟前,所以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手,只能先找到这个小太监再说。
出入春风殿附近的宫人不多,毕竟皇帝也才带着人过来,各个门口都有侍卫守着,进出都有记录造册,想跑是不可能的,就是查起来有点动静太大。
林书江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目光略沉。
春风殿的总管太监和嬷嬷,战战兢兢的躬立在侧。
“近前伺候的奴才,多数是宫里带出来的,这样主子用着也顺手。”太监总管解释,“按理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林书江眼皮子一抬,“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皇上的龙床,你还跟本相说不会有问题?没有问题的时候,你就成了问题。”
音落瞬间,太监总管吓得脸色发白,扑通跪地磕头,“右相明鉴,老奴不敢作祟。”
“敢不敢,不是嘴上说了算。”林书江可不相信他们这些老刁奴的话,宫里这些手段,他又不是没见过,“拿出点有用的证据来,要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天子怒,太师府也不会放过你们。”
找不到元凶巨恶,没个发泄的地儿,所有人都将不再无辜。
太师府可不会跟奴才讲道理……
“是!”太监总管满头是汗。
谁也得罪不起,那只能使点手段,让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吧?!
凡是册子上的人,全都被抓起来,挨个询问,若是没有合理的不在场证据,那就是嫌疑之人,就会被吊起来打。
有人受刑不过,自然是要吐出点东西。
所有的嫌疑最终落在了,从未央宫带出来的小太监——小李子身上。
“未央宫的小太监?”林书江忽然觉得,这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是皇后宫里的?”
小李子身上挨了几道鞭子,这会瑟瑟发抖的跪在林书江跟前,“是!右相大人明鉴,奴才是皇后娘娘宫里伺候的,岂敢对二姑娘下手?奴才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啊!”
谁不知道,皇后如今病着,都是陈二姑娘一直在照顾,未央宫的奴才,确实不太可能对陈淑容下手。
“可有人瞧见,你鬼鬼祟祟的从春风殿出来,还有人瞧见你拦住了二姑娘的去路。”林书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这你如何解释?”
小李子骤然抬头,竟是哑然失语。
“说不出来?”林书江负手而立,“可见你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还不如实招来,为何要害二姑娘,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小李子慌忙磕头,“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奴才在皇后娘娘宫中伺候,自然是处处听主子吩咐办事,岂敢擅作主张,陷害二姑娘?请右相大人明察,奴才、奴才属实不敢造次!”
他将脑袋磕得砰砰作响,似乎是想借此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本相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拿出点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林书江说这话的时候,一眼便瞧见缓步行来的洛似锦。
眼珠子一转,直觉这小子没安好心,不知又要使什么坏?
这次,看谁倒霉?
“皇上如何?”林书江问。
洛似锦挑眉看他一眼,“皇上已经下旨,册封陈二姑娘为婕妤。”
这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在林书江这里。
那就是所谓的交代?!
“右相要是没个台阶,怕是会遭人恨!”洛似锦不温不火的开口,“陈太尉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会,人已经过来了。”
说话间,陈赢已经大阔步走来。
瞧着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可见来者不善。
在陈赢的身边,还跟着陈淑容的贴身丫鬟——宜冬。只瞧着这小丫头面色凝重,一直紧跟着陈赢,想必是有大用处,多半是看见了什么吧?
“听说右相抓住了可疑之人?”陈赢大咧咧的走到林书江身侧。
见状,洛似锦意味深长的睨着跪地的小太监,悠悠摩挲着扳指。
“就是他?”陈赢睨了宜冬一眼。
毕竟是跟着陈淑容的丫鬟,眼力见可想而知。
宜冬上前两步,毕恭毕敬的冲着林书江行礼,“右相容禀,姑娘从皇后娘娘殿内出去,身边唯有奴婢跟着,出来的时候姑娘说有点冷,奴婢便去换手笼,就这么一会功夫,让人钻了空子。”
“世事难料。”林书江看出来了,是个机灵的。
宜冬又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看见了。”
跪地的小太监,陡然身子一僵。
“奴婢跟着姑娘进出未央宫,是以未央宫的面孔,多半还是认得出来。”宜冬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即便隔着距离,奴婢也不会认错。”
语罢,她伸手指向小太监。
“是他吗?”陈赢问。
宜冬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小李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太监总管在边上怒喝,“还不从实招来?”
终于抓住了人,奴才们自然是打心里高兴的,毕竟他们命如草芥,活着实属不易。
气氛一下子凝固,所有人都盯着小李子,只等着他最后吐实。
“奴才是未央宫的人,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奴才还是那句话,二姑娘的事情跟奴才无关,奴才冤枉。”小李子没有改口。
陈赢是个暴脾气,“谁指使你的?今日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扒了你的皮,将你挫骨扬灰!”
“奴才冤枉,无人指使奴才。”小李子抬头,“是二姑娘找奴才问路,奴才不过是给二姑娘带路罢了,至于二姑娘为何出现在春风殿,奴才确实是不知!”
陈赢的耐心耗尽,宜冬都指认了他,那这小太监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未央宫的奴才,死活不肯说,莫不是这背后……”洛似锦幽幽启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一语双关,极为讽刺。
“你放屁!”陈赢怒喝,“皇后不可能这么做。”
洛似锦笑得凉凉的,“我可什么都没说。”